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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归来(1 / 2)

 千辛万苦中,孩子终于呱呱坠地。</p>

整整一天的时间更替,晨曦、清雾、朝阳、正午、暮色、黄昏,这一段段艰难的时间,宛若动画般将不同亮色的光彩轮流投射在窗前……映得裴子慧的小脸更加苍白如纸。</p>

而她自己就好像经历了一年四季那么漫长。春柳、夏荷、秋月、冬雪,次第飞快地在眼前更迭。</p>

城哥哥就快回来了,孩子也生下来了。</p>

仿佛幸福就在眼前,就近在自己的身边,近到伸手就可以抓到。可是那手臂竟沉重得如一座大山,怎么抬也抬不起来。</p>

她感觉自己的神智在一点点的消失,一点点的游离……</p>

“慧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孩子,这孩子长得真像你。”段氏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裴子慧,话都说不清楚了。只顾着伸手去抹眼睛,可却是越抹越多。好像永远也抹不干净一样。</p>

裴子慧的手指动了动,再无反应。</p>

“慧儿……”段氏扶在床边放声大哭起来,若不是妙玉在一旁扶住她,人就瘫在了那里。</p>

“少夫人!”产婆抱着孩子,将孩子凑到她身边,“你睁眼睛瞧一瞧,亲家夫人说得没错,这孩子真是像您,眼睛眉毛和嘴巴都像。”</p>

说到后来,产婆也哽咽了。</p>

尽管大家都在呼喊,可裴子慧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眼皮沉重不堪。明明听到耳边有小孩子的哭声。她好想看一看自己的孩子,好想看一看他的样子,她怀了九个月的孩子,满怀期待九个月的孩子,这一天他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了。而自己,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一眼。</p>

“慧儿……”段氏裴痛欲绝。</p>

“少夫人……”</p>

一时间房间内乱作一团。</p>

裴子慧听到了声音,她不想让大家伤心。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依旧力不从心,强大的睡意向她侵袭而来……</p>

“大嫂,大嫂!你怎么了?”不顾众人反对,第一个冲进来的顾兰亭“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摸着裴子慧冰凉的手指,紧紧握在手里,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大嫂,你醒醒,你醒醒啊!”</p>

“二小姐,请你让众人散开,帮二小姐整理好衣物,我要进来了。”提着药箱的楚牧额头上滚下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那脸色青中泛绿,就如屋顶的青苔一般刺目。</p>

顾兰亭起身,赶紧让产婆把孩子抱开,又小心地为裴子慧穿盖好,这才起身道:“楚大夫,请您进来吧!”</p>

冲进来的楚牧二话不说,赶紧为她把脉,当他发现她脉象越来越弱,惊得不得了,立即施救。</p>

“慧儿,慧儿……”</p>

段氏已经接近崩溃,卢妈妈和几个丫头更是放声大哭。</p>

一时间,生子的喜悦又马上被打破。屋内的人放声大哭,屋外的人都表情凝重,陷入一片沉默。</p>

听见屋内的哭声越来越急,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就是太夫人,她拄着拐杖,也不顾胡氏用产房血腥的话阻止她,大步就迈了进去,顾不得看一眼新出生的孩子,直接就奔裴子慧的床边而去,“子慧,子慧这是怎么了?”</p>

“太夫人,慧儿她……”段氏说不下去,下面的话变成了哭声。</p>

太夫人意会到事情的严重,望一眼脸色凝重的楚牧,复又转身吩咐,“快,把就近所有的好大夫都请来。再去宫里请擅长妇婴之术的御医,我就不信了,子慧还能就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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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是血崩!”楚牧青着脸一字一顿。</p>

血崩!这是女人生孩子是最怕遇到事儿。</p>

太夫人的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就如晴天炸开一道惊雷。</p>

胡氏带着几位夫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也听到了这话。个个面如土灰。这下事情严重了。</p>

其它人全都呆愣在那里,唯有邱素玉咳了咳,转身对丫鬟低语了几句。丫鬟转身就出去了。</p>

裴子慧手指动了动,再次听到耳边吵杂一片,无数个声音在呼唤她。甚至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是她的孩子在哭,她多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就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觉得好艰难好艰难。</p>

难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就像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一样,又要莫名其妙的离开。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本事,生个孩子也会将自己逼入绝境。</p>

孩子!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娇嫩,那么幼小。如果没有了娘亲的照顾,他要怎么生存下去。冷暖由谁照顾,受人欺负怎么办?</p>

强大的生存欲念,让她动了动眼皮。紧接着她又想到了顾青城,难道自己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最重要的是,聂薇凉那个女人成了顾青城的妾,如果自己走了,那么她不就名正言顺地爬上了自己的位置,他不但要霸占自己的男人,有可能还会打自己的娃。</p>

种种念想让她激励自己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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