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却闭口不言,眼睛只是注视着屋外纷飞的落叶。</p>
微风拂过,那一片枯黄的树叶穿过了回廊,从窗户里飞了进来,那般的蹁跹,犹如金色的蝴蝶,缓缓地落了下来。</p>
慕染循着陆川的目光望去,也被那一片落叶吸引住了。</p>
不对,分明是哪里有些古怪!</p>
只是她说不出来,她只记得那片落叶分明是在回廊之外,为何自己一眨眼,却又入了室内。</p>
尽管落叶纷纷,却是这一片无疑的。</p>
慕染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过来了。</p>
"陆川!这分明是你做的手脚!"慕染恍然大悟,双手猛地一拍桌子,等着眼睛瞧着陆川,"都是你干的!"</p>
陆川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p>
"好啊,陆川!"慕染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分明就是你下的药,让我们失去了一瞬的意识,你干什么都可以了!"</p>
三儿只在一旁,若有所思,倒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妙处,看向陆川的眼里多了些什么。</p>
"那也是你们太脆弱,我不过是下了药,你们只僵立着动弹不得,看着倒是着实有趣!"陆川却依旧媚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是愈发的上扬。</p>
"那..."慕染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倒还真是有趣!是什么宝贝,快拿来给我瞧一瞧!"说着慕染只用手推着陆川的胳膊肘,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头摇尾乞怜的哈巴狗。</p>
陆川瞧着慕染,终于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p>
慕染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却也看不出哪儿古怪了,急不可耐地就要将瓶子打了开。</p>
"且慢。"陆川却是忽然握住了慕染的手,"这药无色无味,你就不怕你还没去作弄了别人,自个儿先着了它的道。"</p>
"对哦!"慕染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想着陆川确实说的有理,继续眼巴巴地望着陆川。</p>
陆川这才拿出了两粒丸药来,"吃了此药,自然不会被此物迷到,只是你可不要闯了什么祸,我可不为你收拾!"</p>
"晓得了,晓得了。"慕染连声说了两句,又递了一粒给三儿,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就急急地朝着外边奔了过去。</p>
三儿拦她不及,只是看着慕染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p>
三儿无奈地叹了声气,又斟了茶,这才幽幽说道,"陆公子的du/药从来是无药可救,这一回,又是为哪般?"</p>
陆川轻笑着,并未说话。</p>
沉默了好一会子,他才说道,"这本不是什么du,只是拿来玩儿的罢了。"</p>
他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缩回了袖中,三儿这才注意到了,那一只手被什么包着,只是看不真切。</p>
三儿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是淡淡说道,"林晖如今康复的快,虽说还有些浑噩,倒无生命之忧,三儿在此先谢过陆公子了。"</p>
"呵。"陆川不置可否,又是顿了一顿,"你就没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吗?"</p>
三儿想起了他清醒过来之后的沉默寡言,与之前的呆滞全让不同,却也是憨傻的模样,她只是笑了一笑,低头不语。</p>
而在谢水轩里,慕染却一边走在清幽的抄手游廊里,一边往四周打量着。</p>
她特地求皇上赐了这么个清幽的去处,倒是与冷宫无异了。不过慕染倒是乐得自在。</p>
见不到几个人影之后,慕染不知觉之间已经步出了谢水轩,也不知道自个儿晃悠到了什么地方,不过看着这宫殿器宇轩昂,想着也不是一般人的处所。</p>
迎面走来了两个捧着食盒的宫女,慕染只远远地瞧着,却只见那食盒紧闭,里边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p>
一时好奇,慕染歪着脑袋片刻,终于计上心来。</p>
"几位姐姐好。"慕染笑着俯身,却偷偷地开了瓶子。</p>
却不见有什么动静,慕染暗自纳闷着。</p>
两个宫女却是一愣,其中一个很快缓过神来,小声地说道,"是楚大人。"</p>
这么一说,两个人赶紧俯身盈盈一拜,"参见..."只是却忽然停住。</p>
慕染不禁捂嘴窃笑,打开了食盒,却见里面摆设着精致的一碗碧梗粥,一道酸笋鸡皮汤,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也不知道是要送去哪儿的。</p>
不过慕染也知道不宜久留,一闪身,只偷偷地躲在了暗处看着这二人。</p>
她们很快就缓过了神来,继续说着,"楚大人。"</p>
一抬头,空无人影。</p>
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食盒差点儿打翻在地,慕染使劲地憋着笑,生怕惊扰了这二人,却见其中一个小宫女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另一个的手肘,声音颤抖,"姐姐,我们不是...不是碰着鬼...鬼了吧!"</p>
"可别乱说,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鬼的?"那姐姐虽然看着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着。</p>
"我就说嘛,这儿宗人府,阴气重,你不该觉着有赏,拦了这般的活计的!"做妹妹的却还是不由得哭出了声,只是很快就被那位做姐姐的拉走了。</p>
等到二人走远了,慕染终于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才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头顶赫然狰狞着的"宗人府"三个字。</p>
慕染忽然觉得阴风阵阵,想着那两个宫女的吃食就是送到这儿来的了。</p>
"也不知道哪个那么好命。"慕染裹紧了衣服,自言自语着,"都关到这儿来了,还这样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说完了这句话只觉得愈发的冷了,值得加快了步子,快步离开了这儿。</p>
白马逐朱车,黄昏入狭斜。</p>
入了怡红院,陆川并未在厅堂里逗留,只是默然无语地回了室内,扯下手中的手套时,撕裂的疼痛袭来,他表情微微一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