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太宗陛下”四字时,池下锦鲤似乎脾气顿时涌上来,像是暴怒的样子,挥动鱼尾竟是直接将鱼身之上的莲瓣劈斩成了两半。
老人闻之,目色淡然,右指轻点空气,只见鱼尾溅出的水花顿时落入了一团灵力笼罩之下,“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无论人身,兽身还是普通的鱼身都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不要妄想着什么可以破开太宗的灵印,除非你进入了乾境,其余诸办法只能是多此一举。”
视线移去,望向那个孩子的目光中已是充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先前我一直在想,你为何要在外面设下三剑,本以为这是为了阻隔我,原来……你是为了让这个孩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来你的鱼须(便是他的寿命)是这么掉的。”老人笑言,此时渐起身,自这一刻起来,却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了无论在这间亭子里或是周围的这一大片莲池下,却已是可觉暗潮隐藏其间。
空间静止,冷潭下的波动消散,而这些在此时看来只能是表象,此刻仿佛是真正的时间静止,甚者是内部的停滞一般,此刻昏沉的李念樱瞬时察觉到自己的心神停在了疼怵的那一刻,思维也不知为何停滞。
老人手中无剑,然在停滞的那一秒少年眼中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到,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谬论。
此时的他已然发现一道突如其来的神识猛地窜入了他的身体里,准确来说这道神识是一道剑意,看似缥缈,然而却异常强大,这道神识没有夹杂一丝的怪异,进入的那一刻便开始随着他身体里的各处经脉缓缓游动,后一秒不知为何竟悄然来到了他的心神里,而后又是悄悄来到了他那破损的天门处。
少年顿时生出一股警惕,由然运转,却很快知晓自己根本无力阻挡,心口灵力浅淡,何来对抗这道剑意的本事?但这时候的他感到了极其强大的危险。
这股危险若是比照之前的,或许是当初在府邸中受到的废脉之危都要来的恐怖,看似表面剑意云淡风轻,没有夹杂什么恶意,但李念樱着实明白若这游动的剑意游离原来寸位,恐就能够甚是轻松地将其从内而外摧毁殆尽。
若再停留几毫时间,恐怕就会直接杀死他那已经闭合的“天门”。
李念樱天门闭合,五脉俱损,修行甚低,根本无力解决这道剑意。但若是不做任何的事,任由其摧毁他,这是绝对做不到的,旋即眼神骤凝,寒戾的冷霜闪掠而过。
五脉虽合,但毕竟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灵力虽浅却还是拼尽全力将自身的灵力在体内融成了一把剑,幸得当初父亲身边的剑侍曾教诲自己将灵力化剑意,虽是蝼蚁之威却依旧丝毫不惧地向着那道强大的一剑斩去。
团坐在地,只见周身几尺之外的三四株大树卷起狂风,而被风卷起的树叶悄然飘零散开,声音渐渐沉重。
然而在远处之外,尚且肉眼难以触及的地方风陡然呼啸起来,嗡声大作。
老人的目光沉冷,冷冷不屑一笑,“自不量力。”
少年的剑意就如同螳臂当车、小巫见大巫。
本是游荡在莲池下的锦鲤在剑意触碰的同时悄然摇动鱼尾迅速地向着池底冲去,然而在即将到达池底的那一秒又是急转鱼身猛地向潭面冲去,锦鲤冲潭的刹那,虽是极小的鱼躯却是在冲出来的那一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随着骇然的气息爆发开,冷笑的老人笑容瞬时褪去,后一秒更是身躯陡然颤动起来,煞白的脸色油然浮上,显得极其难看。
剑意在少年的体内爆炸,本就是孱弱之躯的他现在又是硬生生地受到了如此强烈的一击,此时已经完全坚持不住,嘴边溢出鲜血,甚是痛苦不堪。
然而在老人所见到的境况却不是如此,怒气霎时浮于纸上,犹如恶神降临,手中无形的剑此刻变作了有形的长剑,“李少游,你这是自寻死路!”
“你以为用这个办法就能逃脱开莲潭的禁制吗,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