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美不知和关马有什么深仇大恨,仍不解气似的,冲上去对关马又踢又踹。</p>
她是具有特殊力量的伏魔者,即使此刻有十七八个强壮大汉,也会被她揍成一堆烂泥。如果不是飞飞及时将她从关马身边拖开,关马说不定会被她当场打死。</p>
宝芙看看趴伏在地的关马,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搀扶起他倚墙而坐。</p>
她一面用衣袖拭去关马脸上的血污,一面回头望着林悠美,责备道。</p>
“悠美,你就不能温柔点儿。”</p>
“这个卑鄙的男人,对我妈……”</p>
林悠美虽然被飞飞用力拽住,但还是一副恨不得扑过来咬死关马的神情。</p>
宝芙看到,平素总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林悠美,眼中露出难以自已的深深怆痛。她暗自心惊,不知道关马对龙汐,究竟做了什么可恨的事。</p>
“悠美！”</p>
龙汐忽然低喝,制止林悠美再说下去。她走到林悠美面前,噼啪一声,给了林悠美一记耳光。</p>
这巴掌霎时打得林悠美冷静下来,她默默看着龙汐,情绪不再激动,但眼神依然悲伤。</p>
宝芙印象中的龙汐,始终是个头脑清醒,条理明晰的女人。她没想到,龙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林悠美动手。</p>
这时龙汐已经转过身,取出关马刚才交给她的那只金属瓶子,走到关马面前,低声道。</p>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被称作神水。但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元祖的悔恨。”</p>
宝芙愣了愣,她猛地想起,爸爸在碳化成为干尸之前。嘴里也提到过神水一事。</p>
原来关马交给龙汐的金属瓶中,就是神水。而从龙汐的言语可知,貌似这神水和那些元祖有关。</p>
只要一想到那些自由出入吴姬天门,透着诡异的灰衣人,宝芙就禁不纂身恶寒。</p>
她盯着龙汐手中那只小小金属瓶,顿时觉得,那里面满满盛载的,都是浸透邪恶因子的霉烂腐毒。</p>
而这令人骨冷的神水,却来自关马。</p>
她转眼望着关马,静候他的解释。</p>
半个脸肿起来的关马。扯下自己的领带。擦拭着自己仍然没有止住的鼻血。他微有些淤青变形的眼睛。看了龙汐一眼,依然用平和的语气,斯条慢理道。</p>
“你服用的量。还不到让你转变的程度。”</p>
“转变?”宝芙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她情急之中,紧抓住关马一只手臂,“什么转变?”</p>
关马尚没有开口,飞飞峻冷的声音,已经低沉响起。</p>
“日落山所有的新型僵尸,在转变前,应该都服用过这种神水——教授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只要服用一次就会上瘾,无法中断依赖……”</p>
“不是无法中断……”关马这时插口补充。“……中断的唯一办法,就是死亡——这种神水,会在最短期内,最大限度提高人的体能和智能,但同时也会剧烈损耗人体器官。一旦没有后续补给,人体很快就会衰竭……”</p>
宝芙越听到最后,全身越是冰凉,手指都微微痉挛。</p>
造成那么多无辜生命,转变成新型僵尸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种神水。</p>
她现在明白,林悠美为什么要痛殴关马。换做是她,她也许会杀了关马。关马居然将这种害人的神水,送给龙汐。</p>
而龙汐竟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甘当神水的实验品。</p>
宝芙抬头望着龙汐。尽管龙汐刚才奚落过她,但此刻,她对龙汐的那一点点怨懑,已荡然无存。</p>
龙汐仍是神情漠然,似乎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p>
她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有条不紊为自己点上,惬意吸了一口,才淡淡道。</p>
“我和飞飞一样。因为我们是盛载特殊力量的容器,都已经没几天好活——所以,我不过想试试,这种神水是不是能延长生命。”</p>
龙汐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宝芙蓦然震呆。</p>
自从来到日落山,认识飞飞和龙汐,她曾经对他们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感到惑然不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