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我,夫人快走！”</p>
迅疾得像道闪电,成易忽然出现在莫难背后,抓住她双臂。他对宝芙眨眨眼,低声道。</p>
宝芙颇感意外,没想到成易居然会违背独孤明和莫难,帮助自己。她知道成易不是莫难的对手,此举实属斗胆犯难,于是顾不得啰嗦道谢,她拔腿就跑。</p>
这时,雷赤乌高大的身影,犹如堵结实的墙,挡在她面前,他英俊刚毅的脸庞上露出歉意。</p>
“太子殿下的命令,我必须服从。”</p>
宝芙心里叫苦不迭。雷赤乌是独孤明的死忠,他一雕热发作,比莫难更要难缠。</p>
身后传来成易被莫难摔到石壁上的闷响。果然,莫难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也不会手下留情。</p>
“让她走！”随着这个清柔沉静的声音,戈君纤丽的身影冲过来。她从黑袍中擎出把短匕,直指雷赤乌咽喉,大声道,“现在发生的事,也是宝芙的事。该怎么做,要由宝芙自己决定。”</p>
雷赤乌峻冷的面色微微一动,他那双黝黯的眸子,笔直凝视着戈君那双清亮的眸子。</p>
宝芙觉得,自己被骂作灾星,也并不算冤枉。</p>
情势竟然变成这样:两对情深意切的恋人,因为自己而武力相向。</p>
她正猜测,雷赤乌究竟是更在乎他的太子,还是更惧怕戈君的雌威,只见雷赤乌忽然徒手握住戈君的匕首。</p>
面对紫鼎家战神雷赤乌,小鸟般柔弱的戈君,根本无法抵抗。她哎哟一声惊叫,手中的匕首已被雷赤乌夺走。戈君眉头蓦地紧蹙,秀美脸蛋缩成一团,露出痛苦神情。</p>
原来她手上,被刀刃划出道伤口,殷红鲜血顿时渗出。</p>
其实连宝芙都看得很清楚,雷赤乌夺刀之际。戈君是故意让自己被割伤的。</p>
想必这点三脚猫伎俩,更瞒不过雷赤乌的法眼,但他什么都没说,立刻抓住戈君的手。检察她的伤势。</p>
宝芙趁机夺路闪人,她听到莫难的声音传来。</p>
“宝芙！你一定要去,那就别后悔！”</p>
她心口突突激跳,不知道溶洞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使得莫难这样说。</p>
只听暗妃宵隐含忧虑的声音,低低在她脑中响起。</p>
“……明这小子,到底想弄什么鬼……”</p>
“前辈好像对明很了解……”</p>
宝芙一面疾奔,一面也用脑波,询问暗妃宵。</p>
但她随即便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暗妃宵寄存在衡的体内,衡是独孤明和阿灭的亲生父亲。想必。在独孤明和阿灭幼小的时候,暗妃宵就亲眼目睹他们成人,自然对他们很了解。</p>
“哼,那小子,连他父亲都猜不透他想什么……”暗妃宵黯然开腔。“……虽然有衡的血,但他毕竟是黑暗造物。黑暗造物就是这副死性,他们都有一双比黑夜还难懂的眼睛,永远都看不清,他们眼睛最深处,究竟藏着什么……”</p>
接着她似乎陷入沉默,宝芙接收不到她的心思意念。</p>
但宝芙却感到。有一股痛苦莫名的心情,在自己体内蔓延游走,让她很想落泪,很想放声大哭。但这种伤悲瘁郁的心情,不是她的。</p>
她想起来,暗妃宵是末日之裔的女始祖。依照传说。是暗妃宵在黑暗之神的引诱下,创造了僵尸这种怪物。忍不住,她轻声问道。</p>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又要创造他们?”</p>
“那,就是我的罪孽。”出人意料。暗妃宵竟然用脑波回答她,“所以,我才要坚持到今天……”</p>
“坚持到今天……”宝芙的心蓦地一沉,“……要做什么呢?”</p>
她一直觉得,暗妃宵不是单纯为了向那些杀死她的末日之裔复仇,才在衡的身体里蛰伏漫长岁月。</p>
暗妃宵轻声笑了笑,却反问宝芙。</p>
“你会为了某一个人,杀死所有其它人,或是让其它人去死吗?”</p>
“我不会。”宝芙不明白,暗妃宵为何会提出如此古怪的问题,“……一个人的命很重要,但……”</p>
她却忽然卡壳,想到一个她从没想过的问题。</p>
是不是真的为了更多人,就可以牺牲掉一个人。在价值的天平上,一个人的性命,是不是抵不过更多人。</p>
她想着这个问题,感到很吃力却想不出答案,这时暗妃宵又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