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为敌人,对手,楚寒也不得不承认,华哥儿这个人,不只是有过人的本事,自身还有着一种魅力。
那种即便穿着破布麻衣,处在人群之中什么都不做,依旧闪闪发光,能让人禁不住为之侧目的魅力。
否则的话,一般人若只是武功高强,又怎么能够单凭眼神就让人胆魄俱散?
楚寒理解他,但是并没有出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华哥儿的伤更重一些,血流的更多一些。
最好不用自己出手,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楚寒也知道,这只是自己心头的些许侥幸。
华哥儿身上的伤的确很重,柳山人的武功比他想的还要厉害。但是他却偏偏不愿意如楚寒想的那般就这样死去。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从生下来,就如同一个钉子般活在人的心间,让许多许多人夜不能寐,寝不能安。
他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冷厉的眼睛中仿佛谁也看不到,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走到后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一个少年。
一个连柳山人都能杀死的少年。
自己能不能杀死柳山人?
在场的人没几个有这样的把握,所以,他们也绝不会再把华哥儿当做一个普通的少年来看。
这年头江湖上蠢货越来越少,只因他们都死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们之间自然也少不了交谈。只是即便如此,每个人说话时依然小心翼翼,声音低微有若蚊蝇。
他们依然在遵守规矩。
这规矩是谁定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华哥这样心高气傲的少年人心甘情愿的为之做事?
楚寒很好奇,他想知道一切,可是就算有人这个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也不愿意听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大。
可这个时候,他偏偏又不能走。
因为王二狗还坐在这里,准确的说,是他带自己来的。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来这里为什么要带着自己?
这些都是他所疑惑的,但是他却也不担心,因为他相信王二狗,他毕竟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他低下头开始吃饭,吃的很认真,只是却没有喝酒。
他很喜欢喝酒,眼前的酒是竹叶青,绝好的美酒。
只是他却不能喝,起码现在不能喝。
酒壮怂人胆,楚寒不怂,他也不需要酒来壮胆。
喝酒只会让他手中的刀变慢,使他的判断出现差池。
月伸出手抓紧了他的衣袖,她尚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感到不安。
翟贞的一双大眼睛,在几人的脸膛上来回移动,最终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大块儿腌黄瓜塞进嘴里堵住了自己的嘴。
对面此时最该说话的王二狗倒是放下了筷子,他眼中的崇敬与狂热这个时候终于消弭了几分,轻声说道:“兄弟,你可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愉悦和激动。
楚寒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里当然是夜来客栈,只是夜来客栈这四个字的后面,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你可知道江湖中有个杀手排行的榜单暗河?”
楚寒点头:“这倒是听说过。”
暗河。
黑暗的河水,无声的流动,于无声无息中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