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浊·阴山兵变(1 / 2)

 “翀儿,翀儿,快醒醒!”北唐翀好像听见爹在叫他。

“相公,你听啊,玲珑会叫爹爹了!”他好像又听见嘉梦和女儿在呼唤他。

北唐翀想回应他们,可是自己看不见任何他们,身体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拉扯住难以动弹,北唐翀想要挣脱束缚,企图运功,可是强烈的疼痛让他神志一下子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梦境。

剧痛让北唐翀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使不出,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又硬又冷的地方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腐烂气味。北唐翀感受到了眼前有光亮,他用尽力气睁开了一条缝,眼前的场景虽然还模糊,但是他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军营。

北唐翀意识慢慢地清晰,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自己被关起身在一个牢房里,没有充足的光线,只有火把的亮光,他想起用手撑起来身子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乾坤锁给锁住,锁分别被两根如碗口那么粗的铁链固定在墙上,乾坤锁是用来对付武功高强或者十分危险的犯人的,被锁住的人手腕筋骨会被扎进十二颗钢钉,一旦犯人被乾坤锁锁住,双手就再难以用任何力和武功,手部任何行动都只会让你加倍痛苦。

北唐翀顶着全身的剧烈疼痛蹭着地面一点一点往铁链的方向挪动,每动一下北唐翀都忍不住发出惨叫声,一寸的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如此艰难,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移动到墙边,左腿完全不能动弹,北唐翀只能用右腿抵着地面,用头贴着墙才勉强让自己做起了半个身子。

北唐翀靠着墙,想用内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无奈他实在伤得太重,竟然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来运功。双手被乾坤锁废掉了手腕,刚刚的移动时已经让手腕开始出血;左腿的膝盖骨断裂和胸口的重伤自不用说,这些是在他意识清醒时发生的,他还依稀记得清楚,除此之外,他全身还有多处擦伤和淤青,应该是自己晕倒之后的事情了。

北唐翀气若游丝,静静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与其说这是一座大牢还不如说是一个地牢更为贴切。北唐翀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里好像有没有其他人,只有火把燃烧的“呼呼”声。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太谷军呢?黑沙暴呢?还有这乾坤锁又是怎么一回事?北唐翀此时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来……人,有没有人!”北唐翀想大声叫人,可惜只要自己稍作用力,胸口就立马撕裂的疼痛,发出的音量似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他勉强正了正自己歪斜的身子,准备缓一口气后再叫人。

这时北唐翀听见了远处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人从台阶下一步一步走下来,越来越近,北唐翀听着脚步声判断出来了两个人。他吃力的仰起头想要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两个身影走到铁栅栏前,借着昏暗的光线,北唐翀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正是主帅骠骑将军章奔。章奔身后还跟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戴着一个银色铁面具,犹如鬼魅般站在章奔的后面。

章奔打开牢门来到北唐崇面前,脸上带着奸邪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北唐翀狼狈的样子。

“世子,你醒了,喔,不对,应该是‘罪臣’北唐翀。”章奔故意将“罪臣”二字的语气加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北唐翀这个消息。

“我现在是在哪里?”北唐翀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章奔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是凉州城,准确地说是鄙人在凉州的府邸。”凉州是大周在跨过阴山过后第一个州府。

北唐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醒过来已经从边关到了凉州,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过去了多久。为什么章奔把自己锁在他的地牢里,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自己困在京城,太谷军在哪里,北唐翀突然想起还在前线的太谷军。

“太谷军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了?”北唐翀已经暗自猜测到了几分,自己身陷囹圄,想必何星汉他们也已经遭遇不测。

“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将军不记得自己在阴山贪生怕死,指挥不当,弃三万太谷军于狼头军的包围之中,害得他们全军覆没的事情了吗?”章奔用奚落的语气回答北唐翀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个曾经的镇国公府世子显然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

北唐翀听到这里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你说什么!啊……”他企图坐起来,但是身上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让自己不靠着墙壁。

章奔蹲了下来,看着痛苦不堪,脸色苍白的北唐翀,慢悠悠的继续说到:“既然世子想不起来,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章奔从怀里掏出一卷皮革,上面画着地图,缓缓在北唐翀面前展开。

“世子,可还认得这是什么?”章奔有意图地问到。

北唐翀当然认得这是什么,这是阴山地区的作战地图,一向是由太谷军派出最得力的侦察兵进行实地的勘探和测绘的,每隔五年就会重新绘制一份新的地图,这样做一是确保地图的时效性,阴山地区风沙较大,地形地貌可能会受到影响而改变;二是为了侦察大氐国是否有在阴山地区秘密修筑军事工事,阴山山脉是天然的屏障,大氐国难以入侵除了依靠当年太谷军的浴血奋战,还有就是借助阴山的天险,双管齐下才得以保卫大周边境多年的安定。

“这是……我太谷军的作战地图。”北唐翀不明白章奔给他看这份地图有何用意,这又与章奔陷害自己的罪名又有何种联系。

“世子爷,你再仔细瞧瞧,这到底是什么?”章奔似乎对北唐翀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将地图拿近了些,想让北唐翀看得清楚一点。

北唐翀盯着地图努力的搜寻着有什么,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位置,北唐翀神情由惊讶变得惊恐,他发现了这份地图与自己记忆里根本不是同一张。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缺口?”北唐翀发现这份地图上显示在自己镇守的谷口北边有一个缺口,缺口处有道路联通了谷内。

“哈哈哈哈,问得不错,世子无愧为太谷军的首领,作战地图竟然了然于胸”,章奔讥笑着“可惜,错的东西记得在牢也是没用的。”

“什么意思?”北唐翀越听越糊涂,但是他此刻脑子里最在意的是这份地图从何而来,为什么与自己手里的那份不一样。

章奔站起身来,一边将地图折好,一边得意洋洋的说到:“阴山大战,太谷军因左前锋北唐翀刚愎自用,错误预判军情,导致太谷大军被狼头军伏击,北唐翀弃全军将士于阴山不顾,独自逃离,至今未发现踪迹。世子,你看我这样向皇上汇报,可否?”

北唐翀此刻终于明白章奔将自己关押在这里的目的,他愤怒地拼尽全力发出怒吼:“你们陷害我!你们陷害我!”

章奔发出阴冷的笑声,走出了牢房,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二人走出了地牢后,章奔脸色变得谄媚起来,他压低了声音,毕恭毕敬的请教黑衣人:“大人,这人已经看过了,没想到这北唐翀命可真大,虽然在我们手里,但他终归对我们是个威胁,还需要另作打算啊。”

“将军不必担忧,我家主人自有安排,说不定这倒是个意外收获”,黑衣人声音略带一丝鄙夷,这章奔胆小怕事的样子,让他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将军现在只管看管好北唐翀,主人需要留着他的命就不能有一丝差错,不然……”黑衣人俯身靠近章奔的耳朵威胁到:“这指挥不当的罪责可能就不止是北唐翀的了。”

章奔惊出一身冷汗,变得唯唯诺诺,他急忙点头拱手向黑衣人表示:“下官,定当肝脑涂地,竭尽所能。”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现在即可回京复命,将军没有命令不得回长安,不必相送。”说完黑衣人立刻转身离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在看见章奔这獐头鼠目的样子。

“恭送大人!”章奔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听见没有了动静,方才抬起眼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后,才挺直了自己的腰。

当日在回马峰,章奔用火药将山上的大石头炸毁堵住了要道,本想借着黑沙暴将所有人都困死在里面,没想到北唐翀竟然没有死,他被挂在崖边的一棵树上,不过却受了很重的伤。虽然北唐翀终究是死路一条,可是章奔接到指令留北唐翀一条命,就只好把他运到最近的凉州府藏在自己家中。可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章奔要早知道北唐翀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应该一刀了结他的性命。

夜幕降临,章奔除了地牢附近,其他地方都灯火通明,章奔是故意如此安排,他不想让人注意到地牢,连家里的下人都不允许靠近,只有两三个一直跟随他的亲信侍卫在这里把守。

两名侍卫已经来来回回巡逻了好几趟了,这么久来他们都觉得十分疲惫了。其中个子矮一点的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高个子连忙说到:“快起来,等会将军看见了可不得了!”还准备拽他起来

矮个子侍卫一脸不耐烦地说:“嗨,你就是胆子小,我们都守了这么多天了,也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再说了谁知道那北唐翀会在这里!”

“嘘……嘘,小点声,要是走漏了风声,你我的小命可不保!”高个子侍卫赶忙制止矮个子侍卫的抱怨,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隔墙有耳。

“你就是个怂瓜,你说他手下那些人全都死在阴山了,其他人都以为他逃跑了,谁会想到北唐翀会在这里。再说了,这几天也没人来盯着我们,将军正忙着升官发财,哪会想到我们!”说完矮个子侍卫还拍了拍高个子的手臂,让他放宽心。他知道现在除了他们没人知道北唐翀还活着,太谷军没死于狼头军刀下也躲不过黑沙暴,至于北唐翀现在算是个废人,况且还戴着乾坤锁,没有钥匙除非砍掉双手才能挣脱。所以,章奔也并没有派过多的人看守者,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高个子侍卫觉得言之有理,也像是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身后,捂了捂肚子,和矮个子侍卫说道:“你先帮我盯着点,我去趟茅厕,我这肚子都难受了一晚上了。”

“去吧去吧,拉干净了再回来,这一晚上的尽是你那屁味了。”矮个子极度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快去。

高个子方便完后,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从茅房里走出来,刚刚把裤子系好,就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矮个子完全瘫坐在台阶上,享受着这片刻清闲。“怎么还不回来?”矮个子侍卫嘀咕道,去的时间也太久了。

忽然,矮个子侍卫听见旁边有有动静,他坐了起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老吴,是你吗?”老吴就是高个子侍卫的外号。没有人回答,矮个子侍卫以为是自己将风的声音听错了,便又躺了下去。

但是,刚一躺下,又听见一阵骚动,他便立刻站了起来,这次他确信没有听错,他将刀紧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往声音的方向移动,随时准备拔刀,突然一个不大的黑影从眼前一窜,从树上掉了下来,他吓得往后一退将刀拔出一半时,“喵”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原来是只猫而已,矮个子侍卫呼出憋在嗓眼的半口气,吓出来的冷汗也沉淀下来。

矮个子侍卫将刀收了回去,重重地踢了那只猫一脚“去!”,将刚刚的怨气都发泄到了猫身上,猫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跳进旁边,瞬间就跑开了。矮个子骂骂咧咧的转过身,忽然觉得脑袋一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站在面前,看着矮个子侍卫倒下,急忙蹲下搜了搜他的身,果然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黑衣人拿着钥匙连忙向地牢走去。

北唐翀看着照明的火焰,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的瞳孔,闪现出微弱的光芒。北唐翀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飞奔而来,北唐翀缓缓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黑衣人扒在栏杆上,朝里面看了看,虽然光线有点暗,但是他还是认出了狼狈不堪的北唐翀,叫了一声:“大人!”

北唐翀觉得声音如此熟悉,努力的想要认出眼前人的身份,黑衣人急忙扯下脸上的面罩,企图让北唐翀看得清楚些。

北唐翀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线,他看清了对方的脸,他简直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何星汉。

“星汉,怎么是你……呃……”北唐翀一下变得激动,忘记了自己的伤和束缚着自己的乾坤锁。

“大人!”何星汉打开了牢门,冲了进来,一把扶住北唐翀的手臂。

“别动,别动……”何星汉力气太大,北唐翀的手腕被扯了一下,血从锁钉和皮肉间渗透出来,北唐翀紧皱眉头痛苦不堪,气息微弱的制止何星汉。

何星汉被吓得一下子放开了手,眼前北唐翀虚弱无力,身着素衣,面无血色,头发散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大人,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们先离开这里”何星汉连忙问,“这个怎么解开?”何星汉急切地想要打开乾坤锁。

“这是乾坤锁,没有钥匙谁都打不开,别费力气了。”北唐翀阻止了何星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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