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她听到暗七道。
“主子还说了,范家犯的是死罪,绝不可能脱身,如今新皇登基,池家也彻底败了,朝堂势必动荡大换血。只要姑娘养好身子,他带您去瞧范家上下被问斩行刑。”
这个男人像是早已料定她多想看着范坤坠入地狱。
阮蓁舍不得死了,她痛快又麻木的洗好身子,将男人留下的味道一一除去。这才换上那身艳丽的罗裙。
好在接下来的两日,她没再见顾淮之,但国公府世子爷收了范小侯爷外室的消息却很快的传遍临安个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看好戏。
“世子爷这些年清心寡欲,没曾想竟然喜欢别人的外室,他要什么女人不成,就算是公主,皇上都舍得。”
“你这就不懂了,范坤外室那张脸,那身段,勾人心魂。顾淮之再如何,他也是男人,如何能免俗。”
“我想起来了,那姑娘原先是侯府的表姑娘。啧啧,攀上范坤,如今又在国公府住下,她也是有手段和本事。”
这些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可暗七在这几日的相处中,却知道,阮蓁没那么不堪。
这些日子,她要么就是发呆,要么就是抱着书,绝不过问主子一句。
主子都说给她名分了,阮蓁若真有手腕,又岂会是这幅样子?
墨院除了她便是暗七,阮蓁没见过别的人。
她一直在等范家遭殃的消息,却在第三日夜里用膳之时,等到了多日不见的顾淮之。
男人一身白袍,束玉带,挂玉佩,端是公子如玉,眉目俊朗,他提步入内,视线一转落在捏着白玉勺的她身上。
像是很愉悦般,他嘴里溢出一丝笑。
阮蓁无措极了。
顾淮之在她对面坐下。
也不让她请安。
只是淡淡问:“可住的习惯?”
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甚至她夜里不敢睡。
可阮蓁不敢说
她只是点了点头,万分不自然小声道:“习惯。”
两人说话间,暗七连忙又添了一副碗筷。
顾淮之却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墨院是我的院子,平时无人敢擅自入内。你无需拘束。”
阮蓁不说话了。
她只是垂着眼眸,仿若是个透明人。
顾淮之也不是话多之辈,见此,便没再开口。
他回府前用了饭,并不饿,不过是想陪她吃些。毕竟,这些日子却忙于政务,却无法顾及到她。
因此,这顿饭,阮蓁吃的相当煎熬。
半炷香后,顾淮之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手里的玉筷。长肃连忙撤下这一桌的饭菜。
阮蓁局促的捏着帕子。
顾淮之不走吗?
天都黑了,他是想留下来……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带着几分惧意,就这样看着他。
她很委婉道:“夜已深……”
顾淮之看了眼天色,的确不早了。
他多么聪慧的人啊,一眼就猜出阮蓁心中所想。
却微笑说着最残忍的话,断了她所有的退路:“阮蓁,这是我的屋子。”
阮蓁一滞。
顾淮之欣赏着她的窘迫,而后勾了勾薄凉的唇。
他站起身子,说:“服侍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