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结束后,萧景宁自然是回瑶云宫的,萧景琰难得一次不是初一十五进宫,当然不愿错过去看静嫔的机会。芷萝院宫室较为偏远,需得从瑶云宫经过,恰好兄妹俩可以同路。
萧景琰平日里身边跟着列战英,在宫中是一贯不带仆从,萧景宁身后跟着大宫女墨香。
沉默了一路,萧景琰一直在看着他这个妹妹,萧景宁也是稳得住,像是没发现似的,瑶云宫在望时,萧景琰突然道:“那个苏哲,还是远着些吧。”
萧景宁停了下来定定的看他,也不说话。
萧景琰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解释了一句,“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谁知道会做些什么。”
“那是运筹帷幄,不叫心机深沉。”移开目光,萧景宁向前迈动步子,“靖王兄就是再不喜欢,也别忘了,他现在做的,是你想做却又做不到的。”
站在瑶云宫门口,萧景宁也不说叫靖王进来坐坐,她知道他更想与静嫔多聚聚。
武英殿宴饮过去已有两日,萧景宁站在窗前看着雨幕,目光幽沉。
“暴风雨来了,雨中会发生很多事情,或许是善意,或许是罪恶,但无论什么,都会被雨水洗的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不会有。”
雨其实是公平的。
事情总有那么巧,惠妃被言皇后针对,让她去先太后的宫中佛堂为亡者点蜡,静嫔知道她胆小,便陪她一起去了,等出来时突遇大雨,她们便听到了一种令人色变的酒。
那种酒,名为情丝绕。无论你酒量有多好,只要喝上个半杯,便立马神志不清,就会将眼前出现的人,看成你心中那个人。只要中了招,便绝对逃不过去。
刚好,惠妃听过这种酒,原来莅阳长公主突然下嫁还不是宁国侯的谢玉,还有这等内情。
有的人,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往往能够见微知著。静嫔就是这么一个聪慧的女人。霓凰同已故的林殊有婚约,而林殊是她心底那个人的儿子,又是她儿子的至交,无论哪一条,她都有理由去帮霓凰躲过这场无妄之灾。她眼底暗沉,手上一针针的绣着荷包。
宁国侯府的雪庐这几日的眼睛很多,苏哲以“独门秘术不可外传”为由,只让人在门口看两眼便请走。但也有不能请走的人,比如禁军大统领蒙挚,比如霓凰郡主,比如靖王萧景琰。
萧景琰站在雪庐门口有一阵子了,三稚子努力的练着剑阵,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许久,苏哲才让三稚子停下来。
“你们很刻苦,练得不错。”
飞流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人,苏哲看着这满脸写着“快夸我”的孩子,苏哲将声音提高:“飞流教得也好!”
单纯的孩子笑了,猛的一点头,“嗯!”
苏哲看一眼萧景琰,然后向飞流道:“带他们去玩吧。”他当然发现了萧景琰在那里,只是他早就示意飞流不去管他。
飞流听话的带着三稚子去玩了,离开的时候,庭生也看到了萧景琰,两人相视一笑。萧景琰还没有看到庭生这么开心过。
“看来殿下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来看看。”苏哲煮好了茶,分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正负手看着窗外的人。
“只怕你早就料到了我会来。”萧景琰回身接过了茶,“先生的来历我也大约打听了一下。”
“哦?”苏哲笑问,“那殿下都打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