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耳边满是吵闹的喧哗声。
鼻腔里满是汗臭味和腐臭味，还有潮湿环境特有的霉味。
这种味道……好像在哪儿闻过。
“ap……”
听不懂的语言在耳边传来，因为没有佩戴微型耳机，没有语言转换功能，刘一息并不知道那些话的意义。
但听得出来，是个孩子，而且还很高兴。
“你醒了？”
睁开眼，便看到了赑屃。
这个从没有什么表情的女人，此刻正微微笑着，明明浑身都是伤口，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嗯……”刘一息坐起身，环视一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眼前的场景好熟悉啊，仿佛巨大蚁穴般的建筑把几百个人包裹起来，中空的建筑中央像是一片广场，上百人在这里叽叽哇哇地叫喊聊天。
建筑是用巨石堆砌而成的，满是灰尘，还有不少缺口。
有些缺口被泥土堵上，然后简单地糊了层水泥。
这是……阿蒙拉神教的贫民窟？
再转过头，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那个贫民窟的男孩？
脏兮兮的脸笑着，口中不断说着什么，赑屃转过头，用刘一息同样听不懂的语言回应着。
“你……能听懂？”刘一息顶着虚脱感，疑惑地问道。
赑屃点点头，轻声说道：“为了配得上掌门的地位，我花了些时间把世界上的官方语言都学了一遍，能进行简单的交流……太专业的用词也不太懂。”
“真佩服你的语言天赋……”
刘一息苦笑两声，揉了揉男孩的头。
赑屃说道：“为了避免被无人机攻击，我就背着你往前走，结果就碰到了这个孩子，他说他认得你……说你是带着两个老婆的情种。”
“放屁……”刘一息没好气地搓了搓男孩的脸，“告诉他，那两个女的都是朋友……至少那时候是。”
稍后，男孩拿来了一些吃的，刘一息补充点养分后，觉得好受了不少。
赑屃还是联系不上其他人，这里的终端没法覆盖所有区域，彼此之间还有割裂。
至于那些袭击者，赑屃猜测是冲着特奈茨来的，虽然没有证据就是了。
赑屃告诉刘一息，现在最好不要露面，谁也不知道神教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他们两个隐藏在暗处比较好。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食物。
刚才男孩给刘一息的，已经是他所有的食物了。
上一次刘一息来的时候，让厄伯分发了很多食物，但在他离开后，神教立刻叫停了这种“公益行为”。
把物资分配给贫民，在他们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宴会……在哪儿举办？”刘一息皱眉问道。
“你不知道？”赑屃的表情重回平静，但依旧带着一些嘲讽。
“这种事……都是良卿办的。”刘一息挠挠头。
赑屃撇撇嘴角：“这样的男人很不讨喜。阿蒙拉神教首都，圣域，也有人管那里叫耶撒，纪念几个世纪前的宗教圣地耶路撒冷。”
耶撒……
“有多远？”
“超过三百公里。”
“……”
刘一息沉吟片刻，当机立断——来到了酒馆。
“喝啊，别跟我客气，多喝一点是一点，还能补充点糖分。”
刘一息说完，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
赑屃看着琳琅满目的酒瓶，和不断看过来的奇怪的目光，忍不住紧了紧衣服：“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