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树再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空地上此刻已经再没有了形状,地上裂成了无数块慢慢的向地底陷落,无数红色的液体从地底下涌了出来,将那些绿草巨树瞬间烧成了灰烬。
他吊在摇摇欲坠的山壁之上继续念着经文,无数龟裂的山壁再次砸了下来,瞬间砸的他头破血流,有几块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头上差点没有将他砸晕,他只是抹了抹眼角的鲜血继续念,他知道此刻自己虽然凶险,但白蛇或许必须比自己更加凶险,他又岂能顾得上自己!
天上的雷声如雨,无数的红色闪电已经同时向白蛇的身上击去,白蛇身上已经中了无数的闪电,但仍然在那片乌云之中坚持着,它的内丹中的颜色越来越深,同时一层层的蛇皮从白蛇身上褪去,掉落下来又被红色的闪电击个粉碎。
镜缘之上的山壁再也坚持不住了,连着镜缘整个向地上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坠落了下去,那红色的海洋炽热无比,将所有掉进去的东西全部溶化了,镜缘知道自己会和所有的东西一样溶化掉,可他却无怨无悔。
猛然空中一声长吼,所有乌云散尽,白蛇瞬间身子长大了十倍,它猛然吞下了已经被天雷千锤百炼的内丹,身子一纵直向镜缘飞去。
镜缘已经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他的命,他认了,若能帮助到这条白蛇纵使死了也是他愿意的,他口中依旧念着经文,从未断过。
在他落入红色的一瞬间,白色的身影将他托住,带着他一飞冲天,直飞出了这已经是地狱的空地。
镜缘无端的做着噩梦,他梦到了那把红色的剑‘火云’,梦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直接刺在了他的心中;他梦到了想要杀自己的玄天宗众人,他看到了刘仙芝那哀怨的眼神和张广灵那得意的笑容,莫名的他还不想死,他想解释,解释这一切,哪怕他们都不会听。
他猛地惊醒,自己所在的地方早已不是那片火海之中了,虽然依旧是满眼的树木,但他肯定这里一定不是那片空地了,他翻了翻自己身上盖着的长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被细心的包扎起来了,包的细密且仔细,严严实实,自己已经整个成了一个被包裹的人。
他艰难的想站起来,身上的伤口立时发作,痛的他只好又瘫坐在地上。
“千万不要起来,你的伤还没好!”还是那熟悉的声音,是白蛇!可镜缘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不过能听到它的声音,那已经证明它渡劫成功了。
一片轻纱扫过地上的尘土,轻轻的走到了他的身前,镜缘只一看便已经惊的合不拢嘴了,那是个绝美的女子!
一席白色的轻纱,一张让人流连忘返的容颜,没有娥眉那种冰冷的气质,也没有曼陀罗那种妩媚的美,一副端庄素雅,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好感。
那女子掩嘴轻笑着,看着镜缘憨憨的样子不由得低下头,她将手中轻托着的一盘清水轻轻的递到镜缘的嘴旁说道:“恩公,可是我身上有瑕疵?”
镜缘立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忙接过清水说道:“不,不!我…我只是从未见过你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已经让你见了,只是那时候还未完全变成人形。恩公身体如何?”那女子再问。
“很好!”镜缘又动了一下,强忍着疼痛说道。
他又看了一眼身上包裹的细布,忙急问道:“这些都是你包裹的?”
“是!当时恩公流血不止,若是不止住恐怕痊愈起来困难。”那女子说道。
“可,我……”镜缘看了一眼这满身包裹的细布,自己的身体岂不是被这女子一览无余了。
“小女子只为救恩公,并未想其他的。”那女子好像猜出了镜缘的心思忙说道。
镜缘反而有些羞愧,自己居然拿小人之心来衡量人,太不应该了。
那女子见镜缘不说话,立时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
这一下镜缘慌了,他挣扎着起身想扶起那女子,身上的伤口再次发作,疼的他摔倒在地上。
那女子忙将他扶起,张开吐出一只红白相间的内丹来,那内丹在镜缘身前转来转去,镜缘只感觉身上的疼痛瞬间减少了。
“你,叫什么名字。”镜缘问道。
“白蛇啊!”那女子笑道。
镜缘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既然化为了人形,就应该有个人的名字,再叫白蛇恐怕不好。”
那女子轻笑道:“我的命是恩公救得,我的名字不妨也由恩公来取吧。”
镜缘认真的想起来,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个结果,他有些惭愧,自己也才刚刚学会写字,却要给别人取名字。
“白衣如雪!”镜缘看着那女子一身的白衣喃喃的说道。
那女子瞬间喜笑颜开,她向着镜缘恭恭敬敬的又拜,拜完说道:“茹雪这名字甚好!”
镜缘瞬间呆住了,他并没有想到‘茹雪’这个名字,他只好木讷的一笑将那女子拉了起来。
“我们已经从那空地上出来了,恩公还有什么打算?”茹雪问。
镜缘一下子默然了,他不知道该去哪,也没有想去的地方,他熟悉的地方或许只有一个,苍云山,可苍云山已经不能再容下他了,他是个妖,而那里是人修炼的地方。
“我想回黑风村。”镜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