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缘看着这潭水发呆,身子猛挣脱开七色烟岚探向潭底,无数冰冷的石头星罗棋布,竟与潭底的苔藓浑然天成,一只黑漆漆的洞穴不断的涌出青气,若不是胡媚儿提醒,自己又怎能想到这些?
他重新探出身子,胡媚儿依旧安然的站在原来的位置,镜缘戒心已失,‘灵犀’被他收了回去,手中的火焰也早就熄灭。
“公子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了?”胡媚儿轻笑。
镜缘不置可否,木然看着胡媚儿,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波澜,但片刻他又失望了,胡媚儿好像的确没有说谎,可是他已经被她骗怕了,他宁愿她是当初那种狡诈的样子,这样自己也不会再有怜悯之心。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镜缘问。
“因为我对公子很感兴趣!”胡媚儿掩嘴偷笑。
镜缘环顾自己一周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木讷之人又如何能让她生出兴趣,她或许还在撒谎!
“你又在撒谎!”镜缘面上一冷,‘灵犀’又握在了手中。
“我只是好奇,为何以公子之性格,却能屡次三番的阻止那鬼门近乎天衣无缝的计划!”胡媚儿轻声叹道。
镜缘神色黯然,他知道胡媚儿所说的‘性格’定是指自己的笨拙,或许是顾及自己的面子,她并没有说出来罢了。
“公子洪福齐天,却是媚儿这千年来未见之人!不但能轻易识破一些诡计,更能得到一些令人艳慕的修行之法,最重要的却是还能以诚待人!”胡媚儿认真说道。
镜缘不知道胡媚儿话中的意思,以为她又是在恭维自己,想消磨掉自己的戒心,好换取一些好处,当下冷冷回答:“我就是一个笨拙之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我也不喜欢别人的称赞!”
“我并不是恭维公子!而是讲出了一些我这千年来修行所得!一个天资奇高之人,若是没有福源近身,也很难在修行中有大的建树!或许是这个人天命如此,资质高了,福源就浅了,上天总是公平的!”胡媚儿真切的说。
片刻她又说道:“但福源这东西并不是绝对的,或许你的福源很浅,但你可以去靠近那些福源深厚之人,或许他的福源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分一些你,待那时候你的机缘来临,或许一举悟道也说不定!所以,那些福源尚浅之人总会去投靠那些福源深厚之人,希望在他身边,可以换取一些机缘。”
镜缘不懂她的意思,木讷的看着胡媚儿,倒是惹得胡媚儿一阵发笑。
“公子莫要这样的看着我,倒是惹得我不好意思了!我和相公当年为修行结为道侣,本打算互相扶持,共同悟道!可偏偏我们福源浅薄,更无修行秘术,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所以我才不得不投靠那个人,帮他做了一些违心之事!”胡媚儿道。
片刻胡媚儿又笑道:“可自从在公子手中得到那修行之法后,媚儿竟有种怦然心动之感,公子教的修行之术比从那人手中得到的强出百倍,更没有那人的遮遮掩掩!公子乃是君子,他只是个小人!媚儿私下以为公子乃是有大机缘之人,福源深厚恐怕无人可以超越,如此之人即便不能跟随,也不要和他成为敌人,那分明是自不量力之举!”
镜缘一下子蒙了,他根本没有胡媚儿所说的一切,难道胡媚儿又在用花言巧语骗取他的信任,又想套取他的东西?
看到镜缘不信任的眼神,胡媚儿慌忙收了笑容道:“媚儿说的是真心话!媚儿跟在那人的身旁,已经见惯了他的所作所为,我在他的计划之中同样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我生怕有一天也会从苍云山消失!公子能够感到了那锦鼠的诡计之后仍以诚相待,想来对我也会不计前嫌!公子福源身后,身怀异术,跟在公子身旁,我不但能够沾到公子的福源,更能在修行上有极大的突破;而我又知道这一切的猫腻,公子若是有我相助,这解开苍云山的谜团想来不费时日!不如我们各取所需,互相帮助!公子以为如何?”
“我们?”镜缘看了一眼胡媚儿,又看了一眼自己,发出一声疑问。
只要胡媚儿不再骗他,他自然也不会再找胡媚儿的麻烦,只是胡媚儿说到要和他一起,他总有些头疼;自己修行尚浅,又根本没有胡媚儿说的那种‘福源’,自己尚且抽身在这寻找巫族族长之子的事情中不能自拔,哪里还有时间去管这胡媚儿?不过一想到胡媚儿知道的一切,他竟又有些心动!
“公子可想好了?”胡媚儿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她就像算定了镜缘一定会听她的一样。
镜缘低头不语,心中却在不断盘算,他本就不善算计,自然不能衡量出这利弊多少,可思来想去,他也再难找到胡媚儿害他的理由,最终总算抬起了头,勉强答应。
胡媚儿自然看得出镜缘勉强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我可以先说几个秘密,公子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再做定夺也不迟!”
镜缘不待她说,急忙问出了一个存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巫族族长之子还活着吗?”
“活着,且活的十分安好!”胡媚儿回答。
“那他究竟是谁”镜缘心中急切,慌乱的问道。
“这个我还不能告送你!这一切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曾答应那人,在事情未真相大白之前,我是不会说的!”胡媚儿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