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广电中心同样很忙。陈君毅与谢雨花正在工业园区进行采访,那儿有一家抗疫非常得力的明星企业,市里正将它作为典型进行宣传,而新闻部也有意把它写进参赛作品中。
陈、谢二人早上的计划,就是参观那家企业,并于午饭前完成对董事长的采访。也就在正式采访之前,陈君毅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由于采访在即,陈君毅问得很急。
“你吃完中饭去一趟学校吧。”
“中午去学校干嘛?”
“房老师打电话给我了,说有事跟家长谈,关于孩子的,听她口气比较急。我是人在上海了,跟周总一起出来的,要晚上才能回来了。所以只好你去一趟了。”
“好的,知道了。”
夫妻俩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后,就把电话挂了,陈君毅也小心地坐到了谢雨花的边上,开始投入到工作之中。
吃过中饭,当陈君毅抵达教师办公室时,班主任房老师还有另外一位学生的家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位是王鹏同学的爸爸。”房老师向陈君毅作了介绍。陈君毅茫然地向王先生微笑致意。
“这位就是陈文轩同学的爸爸了。”房老师也向王先生介绍了陈君毅。
“知道,电视上常见。”王先生向陈君毅报以礼貌的微笑。
陈君毅问:“房老师,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房老师道:“文轩身上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好多小乌青吗?”
“是啊,怎么了?”
“王鹏同学的身上也一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好多小乌青。”
陈君毅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会传染?”
房老师道:“文轩是怎么问他都不说是不是?”
“是啊,怎么问都不说。这孩子别看外表文弱,脾气却倔得很。”
“没事,王鹏同学已经招了。具体你问王鹏爸爸吧,他是主审。”
“到底怎么回事?”陈君毅把头扭向了王先生。
王先生道:“最近学校好像很流行‘奥特曼’卡片啊,男生都在玩这个。我儿子就跟你儿子玩急眼了,两人为了赢得对方手中的卡片,打赌了。”
“打赌?打什么赌?”
“互掐。”
“互掐?”
“是啊,身上肉多的地方随便掐,谁出声谁算输,谁就给对方一张卡片。”
陈君毅甩了甩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的天,这东西一毛钱一张,十块钱一百张,这两人至于那么玩命?”
“是啊,就这么狠,昨天我儿子哭了,说输了两张。”
“这哪是输,这是你儿子赢了,反倒是我儿子,被你儿子多掐了两把。你品,你细品。”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房老师笑得合不拢嘴:“行了,这下都可以放心了,大案破了。”
这件事就这样说开了,王先生与陈君毅也就起身与房老师告别了。
走出学校的陈君毅,感到一身轻松。孩子受伤的事有了合理的说法,终于无须胡思乱想了。说实话,这两天他的心里真的七上八下,李仁翔那幅诡异的古画,是他亲手带进自己家中的,这要是真对孩子造成了不利,他这个作父亲的责任可大了。
但现在,他安心了,至少暂时他们全家一切如故。画,好像也无非只是一张画而已。
他喜不自禁,在等车的同时就拨通了李仁翔的电话,跟李仁翔说了刚才发出在学校中的事。他光顾着自己滔滔不绝,全然没注意李仁翔的情绪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电话那头都没了声音,一片死寂了,陈君毅才回过神来。
“仁翔,你在听吗?喂,你还在吗?”看看手机屏幕,通话还在继续,对方也没挂,正当陈君毅想提高嗓门,再次叫喊,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李仁翔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没事,你老婆没事,你儿子没事,那画中的脏东西真的是冲我一个人而来的。”
陈君毅感觉到李仁翔的情绪不太对劲,便极力安慰道:“仁翔,你别想太多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啊。”
“我没自己吓自己,你想啊,这画放在我家时,我几乎天天作恶梦,放到你家,你们全家都没有受丝毫影响吧?你老实说,你这几天有作恶梦,或者有其他不良反应吗?”
“这倒是没有。”
“对啊,这就足以说明那画中的脏东西是冲我一个人而来的。”
“没准这就是一个巧合呢?前段时间你作恶梦,或许就是因为筹备画展,压力倍增,才导致的神经衰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