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傍晚,有几家媒体发表评论,无论有何隐情,但是这个养女弃老人于不顾甚至把老人的行李从家里扔出来,就是不仁不义,这一点无可辩驳。
言辞中不乏对同行的痛斥,做媒体不能这样没有温度,其中就有她曾经就职的晚报。
这样的评论的确很有人情味,评论一片叫好。
人有的时候会陷入某种怪圈,叶校不知不觉又看了半个多小时,她逼着自己把情绪从某种陷阱里走出来。
她太累了,需要回家睡一觉修整状态,一切等醒来再说。
出办公室的时候是八点五十分。
她接到顾燕清的电话,问她有没有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他没有提她工作上的事情,叶校不知道顾燕清是没看到还是刻意不给她添堵,这样很好。
叶校认真研究了会,眼神也亮亮的,她真的被浩瀚苍穹震撼到了,白天心里的那些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顾燕清站在她身后,观察着她像小孩子般兴奋的模样。其实也只有微笑,嘴角一勾,叶校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但是不代表她冷漠。
他问叶校:“开心些了吗?”
叶校点点头。
他又问:“能把不好的情绪丢掉吗?”
三年前,他们在微信上第二次聊天,话题便是关于星空,他说无论是在高楼大厦还是沟渠里,看星星的权力是平等的。
他总是给她柔润而又震撼的鼓励。
叶校心情澄澈而平静,转身抱住他,黑夜完全掩盖住了她微红的眼眶。顾燕清始终没提叶校所遇到的困扰,但是他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以前的贫穷,还是如今的质疑。
叶校说:“我承认有些时候我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我渴望成功,努力摆脱狗屁现实,我不是无欲无求的理想主者,我有欲|望。”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被误解和谩骂,让我怀疑自己的初心。”
顾燕清回抱住叶校,只问了一句:“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叶校坚定地摇头,“不够好,但是我没有错。”
顾燕清抬手帮她顺了顺头发,又收紧手臂,把她抱在怀里,说:“人一辈子就两件事。正确地做事,和做正确的事。”
“不迎合舆论的偏见,这才是叶校。”
她今晚听到了最想听的话,是从她男朋友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出身不同,成长经历不同,性格不同,但他是明白她的。
“叶校是什么样的人?”她问。
顾燕清说:“是我喜欢的人。”
叶校没有哭出来,倒不是不屑于哭,而是没有必要了,因为她早就找到了同类者,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告诉她:你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