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丢下一些晦涩难懂的口诀,吩咐陈一修好好休息,转头起身对着阚泽的藏书。
这两个高手似乎达成某种交易,而内容就是自己。
陈一修感觉到被玩弄,心里愤怒,却没找到发泄的头绪。
一掀皮裘起身,看见阚泽在洞穴门口,那被风雪覆盖的身躯。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陈一修握紧双拳,他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得血流随着怒气在狂涌。
阚泽默不作声的回头,召唤龙图拉起他,将他丢到龙图的脑袋上。
“这么做是为你好。”阚泽道:“很多事情我无法对你解释,但昨天晚上发生的,你今天就能得到答案。”
他转头对着龙图:“带他去山脚下。”
陈一修终于怒道:“我为什么要去!”
这由不得他了,龙图巨大的蛇头转身,瞬息就将他送到了看不见洞穴的山下。
这条蛇低下头咕噜一声,示意他从它头上下来。
他只好下来,看着四面白茫茫的峭壁发愣,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蓝色的矿石弓。
龙图就用它的眼睛看着陈一修,他面前有一条上山的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爬上去,想要侧身,却又被龙图挡住去路。
”我必须得爬上去?“
龙图咕噜着,示意的确如此。
”好吧好吧!“
丢了心脏,又莫名被甩到山脚下,深觉被玩弄的陈一修恼火了,他愤怒转身,决心就沿着这条路上去,去问个究竟。
这条山路不应该被称作山路,巨大积雪团不时从这条凹痕里冲击而下,愤而向上,却被愈来愈大的暴风雪弄得气喘吁吁。
体力的灵力开始暴乱,血管隐隐作痛,感觉喘不上气。
死亡的威胁弥漫在空气中,他终于强迫自己抛开愤怒,努力镇静调整内息,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鼻息仿佛和空中某种东西连成一条线,一股冰冷的能量注入血管,体力竟然缓慢开始恢复。
深吸一口气,平复任何不该有心情,一指头抓紧雪层,沿着这条垂直超过三十五度的斜坡拼命向上爬。
按理说他这样穿着单薄的人,要在这样的环境里进行低氧攀岩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可眼下他除了觉得体力不支,竟也没发生心悸痉挛之类的任何事情。
暴风雪击打在脸上,狂躁的风几乎能将他撕碎,陈一修掩着胸口不存在的心脏,坐在路旁的平台上慢慢平复体内的暴躁。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爬多久,不过他已经明显开始自省,如果没有阚泽,他绝不可能在丛林和雪地里活过两天,如果没有哪个来历莫名的女人,自己也不会有在这种环境里求生的能力。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错怪了阚泽,有些想念洞穴的温暖。
当这温暖在沉沉欲睡无限重复呼啸的暴风雪里,从背后传来的时候,就不那么美丽了。他猛然回头,一冰弓砸中一张咧开的大嘴,满是钢牙的雪域白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背后,他只看到阚泽猎杀这些怪物的轻松,但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就只感觉这头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几乎握不住弓,好不容易抓到手里,人也被那头狼甩飞出去。
好险抓到峭壁的一角,硬生生挂在边上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那头狼在接近九十度垂直的峭壁上依然如履平地,大风吹动它的狼毛,只需要再次靠近,一嘴下去就能让陈一修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