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区的后嗨改造成了一大片酒吧休闲旅游的特色之地,平日里游人如织,时尚潮流年轻人占了绝大多数。和后嗨仅一路之隔的钟鼓楼附近老字号店铺和新潮打卡店穿插布局,二十出头的阿喵曾在这里生活工作过至少两年,记忆里,那时的后嗨鼓楼一派生活的气息,早上出门可以随处吃到早点还有路边早市地摊,傍晚后嗨去遛弯几乎遇不到太多人,昏暗的路灯看不清楚远处的景物和一座座拥挤小院里的一切,保留着当地原住民独特的群居生活方式。
九月底的天气暑热并未完全消退,身着双层真丝套裙的阿喵下班后坐公交车前来鼓楼碰面吃饭,下班高峰的公交车拥护不堪,喵满头大汗裙子早已湿透了腋窝,赶到烟袋斜街街口,齐腰高的路坎上蹲着一个清瘦苍白低头看手机的男子,喵前前去打招呼,一起绕过鼓楼进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傍晚六点半,时间还早,餐厅里并没有什么食客,二人爬短而陡的步梯上了二楼,选了最里面靠墙角的位置,长条大四人桌,喵坐在靠墙角的外侧位,里面的空座用来放包包。
菜品还未上桌之前,第一瓶红酒已被打开入杯。
“来,举杯,感谢能来,这家餐馆和老家的朋友来过一次,给你看照片,今天算我的,我来请。”川仔把杯中红酒豪爽的一饮而尽,笑容还挂在嘴角,示意阿喵也多喝点。
“来,第二杯,我们都是单身离异无孩一簇,算是共同点,知道吗?你气质出众,很合眼缘,你若不是有男朋友,我肯定会毫不犹豫追求你的。”
“喔,今天算上,我才来第一周时间,第五个工作日而已,你一个小屁孩,还有这坏心思?不过,你以前的照片上,人看起来好阳光蛮快乐呢”阿喵略感尴尬,办公环境几面之交,热情的有点夸张不?确实很夸张,对面而坐的这个三十有几,长相酷似柔弱高中小男生的男人,笑容随时挂在嘴角,总是笑的很灿烂,说实话,确实让刚接触他的人心生几分好感,虽然上来张口哭穷还借钱大打折扣,一时也令人讨厌不起来,
“你也很酷喔,笑起来很有魅力的”喵礼貌性回应道,算是一种客观的印象和正面肯定吧。
“我离婚快两年了,前妻目前在通州区租房住,看,我们今年在游乐园的合影,她可是少数民族彝族,要好多彩礼,我们当地小伙好多想娶都娶不起的”
“那干嘛离婚呢”喵自觉是在明知故问,离都离了,什么原因重要吗?
“我们结婚两年多吧,生意不顺加上去澳门赌博,欠下了上千万的外债,只好选择离婚,保她有套房有车生活无忧。她本来不同意离的,商量了半年多才办成手续,我只身来了这里,随后她也开车搬过来发展,还交往了新的男人”喵不知如何插话,索性听他一气讲述下去“看照片,今年开春的事,老子拿刀把那个男人砍了,伤口在脖子上,医生说距主动脉不到两毫米了,起因是给我前妻打电话后机是他接的,一通对骂约了架,就在我前妻住的小区门口,他报警后要以故意伤害罪刑拘我,我前妻从中间协调好久,后面赔了十五万了断的,老子现在本来就没钱,十五万凑了好久,他妈的,来,喝酒!”
菜已陆续上桌,四人座的长条桌已没了什么空隙,“对了,李总安排我暂时住办公室其中的一套,过段时间别墅地下室要重新修整,还要搬那边去盯着。李总把弟弟生前的钱包也放我这里保管了,我还没整明白什么意思?”
阿喵此时接受到那么多信息,内心五味杂陈一团乱麻,看着满桌汤菜并没什么胃口动筷子,可能生活圈子干净单纯的缘故吧,从末接触过太过复杂的事件,眼前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长着一副机灵鬼的脸,讲起话来慷慨陈词激情澎湃,有时甚至有点危言耸听,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简直像电影或电视剧中的情节,感觉并不真实。
第二瓶红酒也被打开,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桌上的菜早已放凉掉,在川仔的带动下,话题越聊越广,几杯红酒下肚的阿喵也打开了话匣。
“来根烟吗?”
“不了,不会抽,你随意。听完你的部分人生经历,感慨万千,以后不认真写部自传小说可惜了!”川仔抽烟歇口气的功夫,阿喵狠狠吞了两口酒,尝试分享五月份以来发生的心理变故。
“其实,我和已故前夫分开十多年,当年装修第二套房子时和他家人起了点争执生了误会,年轻气盛的我净身出户赌气走人了。之后两年不到,他娶了现在的老婆,一儿一女,准备移民。生活工作一切看似安好,出事前几天,去米国的机票已买好,身体健康却出了大问题,心脏骤停,猝死的一种吧。人总是需要有信任的人,这是一种心理需要吧,他是我离家后唯一信任的人,亲人般的存在,感情上一直接受不了这噩耗,悲伤过度,始终放不下,心理出现很大的困扰,前几天去拉萨祈福后内心才平静一些,接受了人已不在的事实。得知消息的头两天,还做了非常清晰奇异的梦,梦到两只狗打架,相互间拼命撕咬,黑白花的那只当场咬死了白色的,然后,喘着粗气,用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眼神,回头盯着我望了很久很久,我能感受到它的情绪,但是中间像结了界,无法进行更多的交流,着急间惊醒过来,习惯性看眼表凌晨四点一刻。对了,前夫属相是狗,想不出这之间的联系,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