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天慢慢黑了,河面上升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我身上的衣服也早被腾干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可是手机已经进了水,况且早就没电关机了,根本打不了电话。折腾了一整夜加上一个白天,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已经快要饿晕了。
举目望去,最近的民宅离我也有好几里地远,此时暮色沉沉,炊烟袅袅升起,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所民宅前,上去就咣咣敲门。没过一会儿,出来个半大孩子,看到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转身就跑回了屋。紧接着大人就出来了,我过去说明了情况,要求给口吃的,再借个电话使使。主人上下看了我几眼,倒还爽快,把我领进屋,并做了一大碗肉丝面给我吃。
我吃饱了饭,把我的手机擦干了晾起来,又借了主人的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单位的,一直忘了介绍,我在县城档案馆工作,大学毕业后,我妈就托关系把我送进去了,虽然是个县城档案馆,但也花了我家不少银子。我向单位请了一周的假,因为我打算把那口棺材从河里捞上来,三两天时间肯定是不够用的。
电话打完后,我琢磨了一下,单凭我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打捞棺材,听起来就够吓人的了,谁会过来帮我?更何况棺材那么大,必须要专业的水下作业人员才行。
我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我大伯,这个小老头是县城文物局的,快要退休了,吃饱了没事就摆弄一些瓶瓶罐罐跟我炫耀。不过他那些古董跟大头家的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想到这点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春哥他们把棺材从大头家盗出来,那些古董是不是也顺手打包带走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结果电话接通后,我只对我大伯说了一句:“没事了,古德拜!”
说着我撂下电话,从兜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来扔给这家主人。钞票虽然湿了,但依然是毛爷爷,到哪都能买东西。主人见我如此大方,自是连胜道谢。我离开这户人家,大步流星到了外面,走上公路拦车。
拦了半天,终于拦到一辆拉砖的拖拉机,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跳上车对司机说:“去县里,快!”
司机是个小伙子,见我风风火火的样子,也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启动拖拉机就向县里开了过去。
到了县城,小伙子停住车,我一摸兜,坏了,身上就那一百块钱,刚才全给了饭钱。
小伙子道:“看你肯定是有急事,反正我也是顺路,车钱不要了。”
我道了声谢,转身就往奔大头家。
大头家的门四敞大开着,我跑上去看,见里面果然遭了贼,楼下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楼上大头和小妹的房间也被翻了个遍。我心说难道是春哥他们干的?可是我到后院去看,却见墙角的地洞口已经合上了。我过去找个半天机关也没找到。当时我被震晕了过去,不知道春哥他们走的是哪条路,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从炸开的洞中原路返回了。这样说来后院底下应该还有一条地道。想着我又跑到小楼外,绕着宅子转了好几圈,却没有找到那个地道口。春哥他们是从哪里进入的密室?他们拿没拿那些古董?
我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眼睛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回到小妹的房间,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发呆。后来我找到了一串钥匙,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门便离开了。
我先是回家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把脸,然后去药店买了瓶眼药水。接着又到旁边的包子铺要了一屉包子。吃包子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大头到底怎么样了,越想越觉得心中没底。撂下筷子我就往大伯家跑。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大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尽管小妹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我心里还是没底。那口棺材摸不透风,大头闷在里面准会憋死。况且那艘船已经沉入了河底,大头怎么出来?不要和我说什么神鬼,老子就是不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些东西。
这会儿大伯已经吃完了晚饭,正泡着一壶茶水在院子里捧着一只小瓶子欣赏呢。
大伯是单身,没娶过媳妇,家里就他一人,我蹬蹬蹬跑进院子,大伯见到我立即道:“过来小春子,看看我新收的这只瓶子怎么样?”
我拿过茶壶,嘴对嘴灌了一通,最后放下茶壶道:“大伯,出事了!”
大伯扶着眼镜框讶然道:“什么出事了?咋回事?”
“大头要挂!”我焦急地道,接着便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我没有说小妹灵魂变异的事。一是我不想让大伯知道,二是小妹灵魂变异得很蹊跷,具体是什么原因还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