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桐花园,她也会死。”绫的眼睛突然眨了两下,就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样。
“不,准确是说,和你有关联的所有人,第四刽裔都不会留下。”
纳剋的表情归于平淡,站定在楼道门口:“我了解你的心情,很无助对吧。很不甘心吧,可是没有办法。从真魔救下你的那天起,你就是他们用以引爆战争的引线了,认命吧。”
纳剋走下阶梯,空旷地踱步声渐渐消失。
--------------------------------------------------------------------------------
“由花”
“绫!我们回家吧!”
“绫!”
记忆,正如海面的鲸落,粉尘飞漾,璀璨如虹芒,却只是无力的终结之美。
“呐。”陌生的声音在体内响起,从心脏处传出,绫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却感觉不到流逝的终点,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丝丝微热,经久不息。
绫开始听见肉体被撕扯的声音,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好像有什么虫子在替他修补着生命流失的缺口。这种感觉,在西见离去的那个晚上,也有过。
他的记忆开始紊乱,身体的痛楚像要把灵魂抽干。
“鸢我好想你。”
面对着在痛苦夹缝中苟延残喘的记忆碎片,那张熟悉的脸,已经不知离去多久了,绫已经有几千个日夜未曾看到过他的脸了,却熟悉的像是自己一般。
“你杀了我啊。”
真正的疼痛震荡着绫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
“鸢”
“你,杀,了,我。”
痛苦像灼热的岩浆,包裹着他,每一次呼吸都滚烫无比。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痛”绫蜷缩着,鳞锋开始失控,从身体的各个位置突刺出来,又迅速融回。绫痛苦的蜷缩在黑刺之上,心脏像被虫群啃噬,疼痛难忍。
“痛苦源于无能。”
“我要怎么做阿告诉我”胡乱冲突的鳞锋粉碎了三根黑刺,绫跪在碎片中低声哭泣,泪如潮汹涌。
“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是杀人犯啊。”
“杀人犯杀人犯”
已经无空去想是谁的声音,绫只能感觉到身体和心理的痛苦不断加剧。
“我不是”绫低声嘶吼着,眼球因为剧痛翻到了顶端,一片苍白裸露在眸子里。
“不是啊,我不是啊啊”
肉翼从绫的肩胛处爆出,发出骨头刺破皮肤的可怕声音,粘连着碎裂的骨肉经络,垂在那翅膀上摇摇欲坠。
“由花绝对不能死。”
两条鳞锋构成的腿从横截面熔铸了出来,绫像一头疯犬般佝偻站立。鲜红的膜管转化为了紫黑色,连接那对令人作呕的肉翼和锋利的黑晶双腿,全身剩下唯一完好的地方便是他的左手,还系着那根白色缎带。绫只剩下了潜意识驱动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从天台摇摇坠下,双腿钉碎路面,发出钢钻砸向石板的声音。
“由花由花”嘶哑模糊的低喃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森森响起,如野兽的梦呓,它向着珍视之人的方向移动,右臂完全成了一柄黑刃,拖在路面上,擦起火花,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