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讲故事嘛讲故事嘛!”十年前,在新门西一处广袤的麦田中央,坐落着纱棘一家,纱棘槲在拥有了女儿之后便辞去了警察的职务,来到这片安稳之地好好生活。在纱棘姐妹漫长的成长过程中,纱棘槲时常在傍晚带着她们坐在麦田里的木椅上给他们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从小,在这对姐妹的心里,便有着同一个正义且高尚的理想。
“想听什么呀?大公主,二公主?”纱棘槲认为这种时刻便是让自己无憾于生命的幸福了。一旁洗刷着碗筷的璃乐子看了看自己,纱棘槲张开嘴巴,做着口型:“女王殿下。”璃乐子这才笑了起来。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任两个女儿在自己周身玩闹。
“想听这里的故事!”稍大一岁的纱棘咲指了指麦田,望着槲的眼睛。
“这里啊,好!”在纱棘槲的脑海里立马捏出了一个故事,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她们乖巧的坐在两边趴着槲的大腿上等待着故事。
“看到那边的稻草人了吗?”槲指了指麦田西北方向一个由枯枝桔梗加草帽做成的稻草人,纱棘姐妹一度认为它可怕,后来槲便给他的草帽画上了笑脸。
姐妹俩点了点头。
槲:“那个稻草人啊叫阿木,从这片麦田生长出第一株麦子的时候,他就守在那里了。但是他没法和植物们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就是由它们构造成的,可能是因为组成他的那些植物都死了吧。这样一说,阿木竟然有了些愧疚感,自己的存在剥夺了其他生命呢。他一直在孤独和失落中度过风吹雨打。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阿木的帽子上被人画上了一个笑脸。有一天,一只乌鸦在找吃的,从大老远就看见那个鲜明的笑脸。那只乌鸦飞了过来,站在了阿木桔梗杆做成的手臂上,歪头看着他。
阿木一醒来,被乌鸦吓了一跳,但他立马假装威严的问道:“你不怕我吗,我可是稻草人!很可怕的那种!我的身上就有这么多生命的鲜血!”
乌鸦大笑了起来:“没有鸟怕你这种稻草人的。”
阿木抖了抖枯燥的躯干,低下头又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恐怖啊”
阿木感到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让自己上的枯枝烂叶仿佛也失去了死去的价值一般。
“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啊,你没有朋友吗?”乌鸦问道。
“没有从我诞生的时候开始,和我说过话的就只有一个男人,叫我要好好保护它们。”阿木瞅了瞅这一大片麦田。
“他是你的主人吗?”
阿木想了想,没有回答,因为如果称那个男人为主人的话,他也好久没有跟它说过话了,它也没有为主人做出过什么,这一片儿压根就没什么坏鸟来。
“你很孤独吧”乌鸦转过了身,看着阿木。
阿木还是没有回答。
“那我做你的朋友吧!我可是只坏鸟。”
阿木看了看乌鸦,竟然有点害怕:“朋友”
“我叫阿璃。”乌鸦伸出自己的翅膀,但显然阿木没有可以回应的东西。
“阿璃很好听的名字诶,比我的好听。”阿木久违地微笑了起来。
“那我以后会经常来吃麦子哒!”阿璃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根晶黑的羽毛顺着她飞走的地方落到了阿木的草帽上,嵌着一个小小的破洞里。
“哈?!不能吃麦子!”阿木想再看看她,却抬不起头。
“她真的还会再来吗”第一天,尽管阿木非常害怕她吃了那些麦子,可又十分期盼着再一次见面,再一次对话。
直到黄昏,乌鸦也没有来。
阿木垂头丧气,在雨幕中孤独地凝望着翠绿的麦子们。
第二天,当阳光升起的时候,阿木感受到了草帽上的一点重量。
“什么”
“我来吃麦子咯!”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木又兴奋又开心,但又没什么可以赠予给她的,只好说:“那你吃吧”
乌鸦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片麦田,整整一天,她都在阿木的眼前飞过来飞过去,时而盘旋于上,时而穿梭于麦田间,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