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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公府忆旧恨(2 / 2)

万历三十六年十月,武定府土酋阿克叛,攻打会城,胁府印而去。沐睿和云南巡抚陈用宾率卫所兵和黔国公府的府兵追杀,血战三日三夜,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五百府兵全部战死沙场,卫所兵十损七八,夺回了府印。万历三十七年九月,朝廷责沐睿和陈用宾与土酋勾结,以叛国罪被逮下狱,命沐睿之父,年逾五旬的沐昌祚复理镇事。沐昌祚不信儿子会叛国,正当他想要研究儿子的案情时,沐睿已死在狱中。

“什么?堂堂的公爷竟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常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沐前辈晚年丧子,心中怒气难消,便只身前往京城告御状。孰料神宗先帝不理政事,首辅李廷机同情沐家,本想挺身而出,没想到成了气候的东林党为了打击李廷机,借此事大做文章。不但不为沐睿平反,竟将沐老前辈活生生骂出了朝堂。”想起往事,常浩恨得咬牙切齿。

“那后来呢?”

“沐老前辈满心愤恨,无处诉冤。回到云南不久就去世了。十三弟刚从爷爷手里接过爵位就跟着郭大哥和我们前去封魔,成功后我因功被封了世袭开平王,可是,他们竟以沐睿之事,对十三弟不闻不问。十三弟一气之下就回了云南,又受巡按余瑊诬陷,说他轻狂不法,纵容家奴残害百姓,按律逮捕犯法家奴;又说十三弟调集兵马,用火炮对准巡按公署。最后朝廷下旨,将十三弟斩首示众,沐家功大,不问罪牵连,却要宋老夫人做监斩官。”

“狗官!让当娘的亲自看着自己儿子项上餐刀吗?无耻鼠辈!”常禄忍不住痛骂起来。

“正因为如此,宋老夫人早就对朝廷寒心了。太祖登基以来,沐家为保云南太平,世代坐镇蛮荒之地,也可躲避朝廷的纷争,没想到……”想想十八子退隐江湖后真是命运多舛,自己倒做了一家闲散王爷,其他人非死即残,多丧于魔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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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宋老夫人卧房

“奶奶,你找我?”一个小孩蹦跳着闯了进来,正是沐启元的儿子沐天波。

“波儿来了?快来奶奶这里,奶奶有话和你说。”

“奶奶,什么事啊?”

“嗯……最近锤法练得怎么样?若是偷懒了,可仔细你的小屁股哦!”宋老夫人点了点沐天波的鼻子尖。

“奶奶也太小看孙儿了,前段时间和宇文大哥比试,他的凤镋还不如孙儿的大锤呢!”小家伙一听奶奶小瞧自己,立马就不乐意了。虽然前几天才受了一顿责罚。

“哦?是吗?那好,奶奶就把事情告诉波儿吧。”宋老夫人把孙子抱在怀里,把魔君的事娓娓道来。

“今天,你常叔叔来了。他想把你带走,你愿意吗?”宋老夫人看着天波,眼中满是不舍。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多?元儿,要是娘当初不能保护好你,难道现在老身连唯一的孙子都不能保全了吗?

“奶奶,”天波沉默了很久,“我……我愿意和常叔叔走。既然为爹爹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我绝不能看着爹爹的付出变成乌有,也不能因为我的胆小怕事让天下人耻笑我们沐家。”

“好孩子,有志气!那奶奶今晚再给你一件宝贝。”虽然心中不忍,她还是起身走入了内室。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对金锤出来了。

“这是我们沐家祖先沐英留下的一对龙头金锤,孙儿,你把它拿起来试试。”

沐天波接过金锤,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平时练功的铁锤重。这对龙头金锤不同别的锤,完全仿照龙头打成,锤柄是龙尾。当年明太祖为奖赏沐英,特地命能工巧匠打造的绝世神兵。沐天波自顾自舞将起来,发现很是顺手。

看着孙儿矫健的身形,宋老夫人眼中满是回忆。当年,也是在这里,元儿第一次舞动金锤的时候,自己高兴地流泪。如今,物是人非……

就在此时,沐天波一个翻步不小心扯到乐身后的伤,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宋老夫人连忙去扶。

“波儿,摔疼没有?对不起……奶奶忘了你的伤……”宋老夫人替他揉了揉屁股,心中后悔不已。

“没事的,奶奶……都怪波儿自己偷懒才……有了身后的伤。”原来三天前,沐天波只顾和宇文均在外射猎,把练锤之事抛在脑后。回到家里,宋老夫人纵然再疼孙子,也不肯宽恕他偷懒。于是,某小孩趴在春凳上,被狠狠地责罚了七十多戒尺才算作罢。照宋老夫人的本意,逃避练锤要重罚一百戒尺,可打到后来,实在没地方下尺,又见波儿疼得厉害,只能停手。沐天波被打得整个屁股红肿发紫,沐启元的夫人谢之远可怜天波父亲早丧,不忍苛责,却也希望婆婆能严加管教儿子,只是看到天波的伤,又心疼不已。虽然用了最好的药膏,却也没能完全消肿。

对于沐天波来说,挨打受罚是家常便饭。奶奶虽然对自己练武严厉,其他方面倒是都顺着自己。即使母亲有时觉得自己胡闹得过分,奶奶也是一笑了之。所以,沐天波还是和奶奶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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