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农是个顶有心数的人,他知道李孝钦是利用沈长柯手中的权势在调查李孝镰,但是眼下的环境显明不适合说破,所以他只用“那件事”来代替了。
李孝钦一壁向庭院走去,一壁侧首对苏农说:“你办的很好。”
李孝钦穿过抄手游廊时,那排花房的一角映入眼眸,他疾促的脚步缓了下来,瞬间他便收回眼神疾步绕过一排排房子,朝花厅走去。
沈长柯正束手背心朝外站着,听见脚步声猜想是李孝钦来了,他立时转身,俯首道:“王爷。”
李孝钦朝不远处的红木圈椅比了比,说:“沈大人久等了,快请坐。”
沈长柯微微颔首,继续说:“王爷,据属下的线人来报,近来经常有装扮成商人的柔然细作与襄王的近身侍卫曲良汉来往频繁,经微臣暗中侦查发现,那些商人来往运输的马车上俱是一些军需物资,且柔然王子斧轲也混迹其中,微臣由此推断,襄王似乎要有大动作。”
李孝钦不由的脸色为之一变,“沈大人可调查清楚了?”
沈大人忙站起,揖手道:“微臣奉王爷之命秉公调查,觉决计不掺染任何私人恩怨。”
李孝钦打量了他一眼,说:“沈大人误会了,既然我们都是为了社稷安危,自然是要有坐实的证据,否则皇上那里我们要如何善了?”
沈长柯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李孝钦冗忙了一天,此时已有些乏力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沈大人辛苦了,这件事还得烦你仔细盯着,我们好伺机而动。”说到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长柯。
沈长柯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按捺着激动的情绪亢声说道:“是,王爷微臣定不辱使命。”
襄王府邸一个汉人装扮身形健硕的男子,正在偏殿的小轩内与李孝镰商量着什么,几缕亮眼的阳光从雕花窗栊里欺了进去,几株合欢树的树冠倒映在窗栊的西纱窗上,在和煦的金风中摇曳,几片早已落入尘埃的叶子被风一吹,又轻轻卷起飘摇。
那人道:“襄王做事就是当心,眼看整个天朝都即将在你一手掌握了,平白畅谈几句还要如此荫藏,你们长安的深秋不像我们大草原,如今难得有这样的阳光,却要门窗紧闭不能尽享真让人失了兴致。”话毕他就伸手推开了窗子。
李孝镰呵呵了几声,说道:“斧轲王子怎样忘了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天下即将到手和已经到手我想还是有分别的,在这关节时刻还是谨慎些以保无虞。”
斧轲拂然道,“你们汉人就是思虑过多,在自己的府邸都不能畅谈,这天下之大可还有尽情之处?”
李孝镰讪笑道:“斧轲王子此言差矣,你可听过失之毫厘,所谬千里,自古成大事者必是心细如发,谨慎些不是因没有可信的人,而是用来防备有他心之人。”
斧轲朗笑了几声,背对着窗栊,双手臂肘支在窗台上,“好吧好吧,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必多说。我且问你运往边关的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