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邸因着几天的大雪,屋脊上堆了厚厚的雪倒显得一切都好似粉妆玉琢,屋内火塘里的木炭不断的发出“哔嚗”声,李孝镰神情闲逸的提着毛笔在朱漆案桌上练字。
曲良汉现在门口喊了一声,“王爷。”
“进来。”李孝镰停下手里的笔,偏着头自管自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神情恣意昂然。
曲良汉打起厚重的棉帘子,一股寒气欺进屋内还未来及感受到它的寒意已经被烧的暖烘烘的火塘融化。曲良汉面带一丝得意之色,“王爷事情的进展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咱们是时候进行反击了。”
李孝镰将毛笔搁下闷笑了几声,“皇上多疑又善变,我这六弟又是个多情的种子,你说这三千里江山如画我怎么放心交与他人手中呢。”他伸手端起热气氤氲的茶盏啜了两口续道:“准备一下,明天母妃生辰我要进宫一趟。”他抬起黝黑难测的双眸悠远的看向远处,唇际蕴着一抹令人不解的微笑。
李孝钦被幽禁在宫中,苏、窦两位将军亦被皇上外调,外面的消息如今一点也透不进来,不知敏姝现在是个什么情状,无奈皇上对他又是避而不见,让他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又无力反击。这次李孝镰明摆着是想至自己于死地,自己一个粗忽竟让他钻了空子。依着皇上的性子若是再听了旁人的谗言这件事情怕是要难办。
他虽如坐针毡,如今也只好耐着性子伺机而动。
李孝镰得到皇上允许探视的命令后,与肃妃带了几样常物,他命令曲良汉在门口把守自己进得冷宫院内,清冷空荡的院落满目疮痍像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宫瓦残破,雕栏画栋上的朱漆早已脱落斑驳不堪,早已看不清上面绘过描金图案。
远处的一角有一个干瘦的小宫女在拿着笤帚扫着地面上残落的树叶,唯有笤帚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飘荡在空荡的院子里,李孝镰推开殿门一股湿潮气息扑面而来,肃妃循着声音朝门外望来,她逆着光眯着眼睛只见来人身形高大锦衣华服,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仆了过去,抓住李孝镰的衣襟底摆哭诉道:“皇上,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您一定是明白过来了对不对您知道臣妾是被冤枉的了?”说着紧紧的抱着李孝镰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李孝镰嗖的眼眶一热眼泪流了下来,他弯腰扶起肃妃柔声道:“母妃,你看看是孩儿啊,孩儿来看您了。”
肃妃这才止住哭声凝睛细看,她伸出枯槁的双手捧着李孝镰的面颊呜咽道:“儿啊是你么?是你来看母妃了对么?”
李孝镰泫然泪滴,母子俩抱在了一处痛苦起来,片刻李孝收住情绪,顿了顿扶着肃妃的肩膀为其拭去脸颊的泪水说:“母妃来咱们坐下里边说去。”
母子二人相携走到床畔,肃妃一直盯着李孝镰不舍的挪开眼神,半年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愈发的英武俊秀了,她托着李孝镰的手来回摩挲,关切道:“儿啊,你在宫外过的可好?你父皇可曾因我的事迁怒于你?”
李孝镰摇了摇头,压抑住自己波动的情绪说:“没有,孩儿一切都好,母妃不用挂记。”
肃妃温言道:“镰儿母妃在这挺好的,你不用挂心,在宫外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母妃牵念,母妃也就知足了。”
李孝镰抽出手来扣住肃妃的双手,“母妃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您再委屈几天孩儿会有办法救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