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攻心为上,霓裳一句‘您放心将公主一人留在这世上吗?’堪堪如一根钢针慢慢的推进了肌理,刺痛了她的心,目今她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孙女了。
看在自己的薄面上,旁人暂且都让着耀月几分,若是自己不在了且不说她修为不高,就那样的性格怕是要吃尽苦头。
沉吟良久,她才语气悠远的说:“也罢,此事就看你们二人的造化了。”
摩德闻言不由得大喜道:“谢圣母成。”
霓裳见无极圣母终于松口,自己也是暗暗的送了口气,她走至摩德身旁将铜鼎递与他,轻声道:“天神快起吧,公主的伤事不宜迟,”说着以目示意看向耀月。
霓裳朝摩德微微颔首,扶着无极圣母就离开的房间,将要离开时,无极圣母仍不放心,对立于门口的仙童说道:“去请你师伯来。”
仙童俯首道:“是,”语甫歇便转身去寻师伯了。
无极圣母眯着眼,看着空旷明朗的天际,有种细碎的光刺进她的眸底幽晃,心中思潮起伏不定,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道士长衫的青年走来,凝睛细看却不是此前与摩德送药的上仙还能有谁,他至无极圣母跟前恭谨道:“师祖。”
无极圣母颔首道:“良廵,待会摩德渡修为与月儿时,你守在跟前护法,若有差池,你当尽力补救。”
良廵深深地看着无极圣母,坚定的说:“是,良廵谨记师祖托付。”
得到如此回复,无极圣母才放心离开,走至一处花叶葱茏花圃旁,期间有假山奇石突起,流水蜿蜒潺潺,虽不似天宫富丽景象,倒也别具风韵雅致,无极圣母在花圃的石桌旁坐下,“一路上你都欲言又止的情状,这里无人你且说吧。”
霓裳抿了抿嘴,依依道:“奴婢根钝说出来您老人家可别嗔我。”
许是因挂记耀月伤势,此时的无极圣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淡淡道:“你说吧。”
霓裳轻声道:“既然摩德天神的婚事是天帝赐的,您既不忍公主委屈,难道真要驳了天帝的颜面么?据奴婢所知丹穴王妃对这桩婚事可是乐见其成呢,这样的话不是给丹穴王妃种下心病了么?”
无极圣母口中慢慢悠悠道:“丹穴王妃性子和善,一时种下心病,日子久了便也就解了,而啻恒族的那个婷瑶却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在下界时若不是她遣幽宁横旦月儿他们两人之间,怎又会闹出这些事端?摩德归来她假借送天池金玉露之名给摩德种下忘情丹,却以此邀买了不少人心,老身知道月儿与摩德之间的情义,若不是她心里苦又怎么闹出今次这些事端呢?只是月儿拉不下这个脸面来,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为她思虑,不愿她做侧妃是假,只是那婷瑶万不能在月儿之上,以她的心思若想日后处处压制月儿,月儿岂有招架之势?”
霓裳蹙眉思索道:“以目下摩德天神对公主的痴情,决计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有了他的庇护圣母也可宽心些。”
无极圣母侧首,抬起眼眸,沉静道:“连你都知道痴情只是眼下的事,那还作什么不把准备做在前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