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到长窗下的雕花圈椅旁正欲坐下,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天神,您快速瞧瞧侧妃娘娘吧,她…她大约是不行了。”
摩德身子骤然一怔,他扭过头看了耀月一眼,还是闭目安静的在那里躺着,他虽更担心耀月的伤势,可那边厢却更需要他,耀月既然狠心拒绝了医治自己的孩子,若此时再不去,怕是连孩子最后一眼也看不到了。
他如此纠结的思虑一回后,便大跨步出门而去,因走的着急连房门都不及关上,耀月睁开眼睛泪水好似一场下也下不完的雨,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大红刺绣锦被上,洇下一片片泪渍。
原来他待自己的真心真的是经不起选择的,口口声声的不离不弃,永远相守,可是永远还那样远,如何他待自己的爱就戛然而止了呢?
琥珀色的泪眼中,倒映出摩德离去的身影,她知道从此二人便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路昂走进来,安慰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应当多注意休息的。”
耀月决绝在在脸上抹了两把泪,“把所有的苦楚委屈都哭出来,才好与过去的种种彻底一刀两断。”
路昂适才听她说的如此坚决,知道她内心亦如胆汁倒流般苦涩。
他知道眼下说再多的话,也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内心的苦只有靠时间救赎。以前他总恨自己不能早一点遇见这样美好的女子,可现在他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好了,可心里还是不快乐,大抵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占有,而是希望她幸福。
据说,摩德因闲龙宫药王医术浅薄,当日已经带着婷瑶赶回丹穴山了,他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住那个孩子,耀月虽无心理会,可是低下有的是多嘴的小仙娥,多少总会有几句落尽耀月的耳朵。便如一颗透进湖心的石子,总会激起涟漪泛泛。
若说舍得,她如何能会,他的离去便如将自己的心一刀刀凌迟般,里面滴着血,外面还要强自安然,在背后已不知有多少人议论自己,等着看这场闹剧呢。
第二天,龙王妃便以探望伤势为由来找耀月,因为她实不希望千繁找到这样一个强大的靠山,光想她之前对她们母女三人的所作所为,若是有一天她羽翼丰满,怕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她面上表现出来的心疼之色。若不是提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堪堪会被这种表象所迷惑。
她伸手接过婢子端来的汤药,吹了吹余热才敢递到耀月面前,耀月慌忙起身,“您一尊贵的王妃,怎好做伺候人的微末活计,还是我自己来吧。”
王妃温婉一笑,“公主在我们这里受了伤,到底是我们照顾不周,圣母不怪罪已是宽宏大量了,伺候您可不就是我应该做的么?”
耀月情知她心中计较颇深,便也不欲与她多言,就着她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将药喝下。
这药真是苦的她舌头根都麻木了,她蹙着黛眉吃下一粒蜜饯就口,待神色和缓她看见龙王妃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直白道:“王妃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来。”
王妃眸色一闪,开口道:“想来公主是知道的,千繁这丫头是我龙宫公主,只是她少性顽劣,我怕她留在公主身边,不但不能伺候好公主,多早晚再与公主惹出祸事来,就是大大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