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巫雨出访美女的第二日,王城发生了件大事。
文臣武将像往常一样向王宫大殿议事厅匆匆奔去。
越国朝议大殿,高三四丈,深十五六丈,宽十丈余,这在大周朝各诸侯国中不算大,但相对于殿中的二三十人又略显空旷。
早来多时的百官分立两旁,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非常的肃静,就像空荡无人。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却异常的响亮,在敲响着这每个人的耳膜。
脚步声发自左司徒曲未牟,每次早朝从不迟到的他,今日却珊珊来迟。
左司徒迈着急急踉跄的步法,显得是昏昏无力,一副暮年之态。
在越王的高案台阶之下,他缓缓地跪拜了下去。
殿内发出一声不大的声响,
“臣来迟了,望我王恕罪。”
“左司徒不必多礼,大家正等着你,快起!”
司徒并未起身,仍是一跪在地。
司徒奏道:“臣年迈,行动己太不如前,思维也鲁钝,故此睡过了头,可有此次,便有下次,我有自知之明,绝不能为我一人而扰乱朝纲,虽大王今日能免我罪,但不能每次如此,所以望我王恕臣不能再为您分忧,容臣回归故里,静度晚年。”
说得头头是道,但越王突然感觉到头有点痛,胸有点闷。
前二日中大夫余决与上大夫钟韦令已告老归去,今日这左司徒又要去颐养天年,这如何了得,大越如此下去,朝中岂不无人了,他这寡人真得要做孤家寡人了!
“罢了,罢了,都走了吧!看你也确实年老体……”
大王话说到一半,忽然从殿右侧站出个人来。
他挥舞着宽大的衣袖,衣袖也随步行风,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无奈面目却是狰狞。
这人正是大殿首臣巫相巫窟,他打断了错枝王的话。
“司徒弃国于不顾,…这是何意?”
巫窟之所以打断大王的话,因为大王马上就要让左司徒曲未牟开溜了,他岂能眼睁睁看着不发一言,而让左司徒平平安安的离开。
越王绝对是越王,为了他还是越王,证明他是个大王,瞬间将话风掉转了头。
“左司徒实为国之重器,怎可就此于国不顾?怎能仅凭一次迟到,而发此秃萎之言呢,我不是已恕你无罪了吗?”
左司徒将眼睁得大大,望着大王,似乎在恳求。
他高声大呼,“大王!您就看在老臣……”
巫窟袖风一抖,带着讥讽的声调悠悠说道:“左司徒国之栋梁,就此告老岂不是埋葬英才,埋没英才呀!”
左司徒将怒眼斜瞥了过去,瞪视着巫窟,他的眼光就像是要一口将巫窟给吃了似的。
巫窟也不示弱,反目相对,一点也不含糊。
这可是在大殿之中,大王可还在正殿之上,谁在忽视了大王。
“两位卿家!”
大王的高亢声音谁也不能装着没听见吧,大王在告诉他们,这里是朝堂大殿,而不是私殴场所。
左司徒回过神,转过身,对着越王又跪了下去,并颤动着。
高声呼:“谢我王恩宠,老臣老已,再也不配国器二字,还请大王许我归乡。”
曲未牟的声音说得比较大,也能震入众人的耳膜,大王自然也是耳膜震惊。
巫窟大袖一挥,挪了两步,说道:“司徒你年不过六旬,何谈老已,我巫窟相比于你,年龄有多无少,亦不敢谈养老之事,你却如此执意要走,难道是另有隐情。”
左司徒微微带笑,但可以看得出,他在压着胸腔的怒气。
司徒说道:“人之身体有别,才智皆有强弱,寿命亦有长短,龟寿千年,蝼蚁数日,不能相提并论。”
巫窟道:“听司徒的口气,肺气充足,比起老臣来强劲许多,并未见有老衰之像啊。”
司陡道:“人皆有自知之明,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何能为,何不能为,我自有量力之数,岂是你能知晓。”
巫窟道:“我不知晓?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徒突然一阵狂笑,
道:“好一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放在你身上再也合适不过。”
巫窟哼一声,
道:“昔姑蔑国公,对我大越从来只有为臣的份,今竟敢称王了,你给说说原由。”
司徒道:“姑蔑国之事早已奏请大王知晓,你不用在此搬弄是非。”
巫窟道:“难道与姑蔑国交之事不是你一直在办的吗?你这一走了之,想要谁为你后续处理,还是你另有其它的图谋?”
司陡道:“你口口声声的图谋,图谋的人!恐怕是你吧,我乃二代元老忠臣,苍天可见,今你竟枉图扼杀老臣我……”
巫窟打断了司徒的话,道:“忠不忠不是你说了算。”
左司徒朝大王一拜,
大喊:“大王呀!望您做主,我曲未牟一生为了越国,忠心耿耿,今只想要一个安静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