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以后,王浩就被安排上车,也一直静静的坐在车上。
车是最新款的美国福特t型车,司机是胡一亲自充当,只是身边坐了两个盐帮工人,让王浩没有机会把船上的话题继续下去。
“王班长,等会见了当家的,可不要那么没礼貌了”胡一把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口,转头过来和后面的王浩特意提醒。
“我明白”王浩郑重的点点头,跟在黑衣盐工的后面下了车。
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茶楼,来来往往的茶官提溜着一个个大茶壶穿插在堂中,有讲评书的正站在高台上高声宣讲,说的是血战台儿庄的故事,故事情节和根据地讲的基本一样,只是根据地讲的主人公是国军,这里变成了日寇。
“没办法,为了生存”胡一自嘲的笑了笑,看王浩听的很仔细,说道。
“我突然发现,鬼子其实很无能的…就连文艺作品都抄袭,其他还有希望吗?”王浩咩着眼,笑着反问了一句,迈步跟在了盐工后面。
跨过一道屏风,茶馆后面豁然开朗。这里竟然别有洞天,被一张屏风分割成前楼后院的格局,假山流水层层分割,使院子主人的空间,无形中增大了很多倍。
院子中央,有一个凉亭,东面还有一个戏台,剩下北面和西面是两座高屋,被改造成了客房和茶馆,显然,这里只是盐帮接待显贵的一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盐帮驻地。
此时,院子里有不少老者或是听戏,或是下棋,非常闲适。
“胡一,国家危难时期,这里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闲人,贵帮闲粮不少吗”王浩觉得,这就像鲁迅先生文学里描绘的国人,鲜活的像个死人,因此大声斥责。
“从你这一路,就没听到个好话”胡一摇摇头,解释道:“你们不是讲究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看到了没?那个听戏最认真的老人,那是赵德胜,去年筹款支持抗战国军,甚至冒死设法采购了不少子弹、手电筒、电池、煤油、洋烛、纸张等被鬼子严控的物品,再转送给部队,其中就有你们八路军游击队。他今天在这里,只是秘密学习怎么更好的筹集物资支援抗战。还有那边,下棋那个老人,是德州那边一个维持会长,这两天住在这里,是在学习怎么分析情报,查出鬼子军队的动向,帮助部队。这里的人,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失去音讯,不知所终。毫不客气的说,这里是整个鲁省民间抗日的大本营,别以为只有你们在抗日,我们也在爱国”胡一不客气的指着院子里一个个人,将王浩喷的狗血淋头。
“小胡一这是又教训人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人,看到胡一和王浩说话,走过来打趣道。
“没,金老,这是我们客人,这就带他去见管先生,您且不敢说我坏话”胡一似乎很怕此人,急急的就拉上王浩朝着西面的茶馆走去。
管昌年约五十几许,穿着一身当下并不多见的西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面色红润,见到王浩他们的时候,正端坐在沙发上磕着烟灰缸。
“这位就是八路军的同志吧?怎么称呼?”
双方略微寒暄,管昌把王浩让到了沙发上问了一句,胡一则站到了管昌背后。
“我叫王浩,不知道管先生需要和我们八路军做什么交易?我一个小士兵,又能做到什么?”王浩大马金刀的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