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语(1 / 2)

 月光从窗棂中照了进来,投在地面之上,映出了小院中三两株修竹的影子,在夜风中微微摇曳着。

不知过了多久,柳月亭从沉睡中醒来。

大概是觉得今天有些累了,晚饭过后,天色暗下来时,他就睡去了,连平时晚上的例行打坐运气都没有做。

“我已经练了八年了,至今还是未有所获,再练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吧……还有……师父他……真的袒护了我吗……”入睡之前,躺在床上时,他脑中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一时间内心愁苦郁结,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不知几时又悠悠醒转。

“起来走走吧。”窗外天色尚暗,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但此时睡意已消,柳月亭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窗纸上的树影,心里道。

起身穿好衣服后,他拉开门走了出来。

月光如流水般洒落下来,树叶上初结的露珠反射着幽幽月光,于习习夜风中微微闪耀着,整个小院如同一个满盛了月华之水的银盆。

柳月亭走到自己小院右侧的庭院中,耳听到小溪水汩汩淙淙,侧头往左侧月洞外的小院望去,大师兄的屋内点着烛火,烛光在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打坐的身影,再往里的小院中,窗纸上能看到一个读书之人的影子。

“看来都很用功嘛……”柳月亭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继续往前行了几步,往前方的小院看去,窗纸上映着金燕师姐在屋里来回走动收拾着屋子的影子。

柳月亭又笑了笑,往右出庭院,又穿过了大堂院子,来到了外面的松林中。

顺着松林中在月光下也依稀可见的白土小路,柳月亭来到崖边一处树下的大石上坐下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白天那位参合峰的卢姓弟子没有说出口来的那件事,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

四年之前,参合峰上曾有两个炼气五年未成的弟子,被门主清殊道人当众逐出师门,一时门中人心惶惶。这件事当时在整个天墨门中传得沸沸扬扬,不仅柳月亭知道,天墨门内几乎所有弟子都知晓。

不过也许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希望师弟有额外的压力,这件事在蕴秀峰上也就被大家有意无意间淡化了,渐渐成为了一件“隐事”。

不知道是因为当时的柳月亭入门并不足五年的关系,还是他的亲传恩师便是天墨掌门的缘故,当时的这阵风波并没有波及到他,并且在随后的四年里也都岁月安好。

然而,如今的天墨门内虽然是由袁迎舟担任掌门之位,但参合峰上的清殊和清机两位长老却是二十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后天墨门硕果仅存的两位耆宿,同时也是袁迎舟的师父--上任掌门清胤真人的同辈,若论起辈分来,袁迎舟甚至还得叫两声师叔。

所以虽然平时天墨门中的日常事务都是袁迎舟处理,但门派中真正的重大事件只怕还是由两位长老说了算。

“如果师父他真的袒护了我,一定很不容易吧……”柳月亭心里默念道。

“在想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月亭转头看去,原来是金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此时正坐在石头上侧身看着他,眼波闪动着盈盈笑意。

柳月亭随即又转回头来,目视着前方远峰,微笑着摇了摇头,才道:“师姐你还没睡啊。”

“还没有,看到你在夜游,就过来看看啊。”金燕笑道。

柳月亭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夜游,我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金燕眉头一皱,微微嗔怪道:“嗯?你居然还在记仇,不就是吃了点虫子吗!”

柳月亭又摇摇头,笑道:“不是虫子的事……”随即目光有些游离起来,轻声道,“师姐,你说师父是不是袒护了我呢,也许现在整个天墨门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无法炼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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