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啸没有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用品,而是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几个室友。
离自己床铺最近的是一个长着圆圆脸的男生,头发有点自来卷,脸微微有点富态但整个人看着并不胖,而是壮实。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整个人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家中只来了女眷帮着收拾,听称呼像是他的母亲和小姨。整个家庭给人带来的氛围感都是十分的舒缓。
可能是觉得老盯着一个人看不太好,方啸的目光移到了整个屋子和自己成对角的床铺的男生。这个男生长得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听他对身旁人的称呼,来的似乎是他的母亲以及他父亲的友人。
他的母亲看起来十分庄重大气,隐隐的有一种严母的气势,但男生的样子倒是有点不稳重,眼睛总是滴溜溜乱转,感觉一肚子的主意。似乎注意到了方啸的目光,随即冲着方啸露出一个笑容,方啸也不好再盯着,随即还了一个微笑,就把目光移到最后一个室友的身上。
陪最后一个室友来的人是最多的,似乎不仅父母都来了,还有不少人对其父亲称呼“属下”或者“下官”。
感觉他老子的官威还挺大的,儿子上学都能这么兴师动众。方啸眯着眼细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生样貌,感觉整个人充斥着一种不屑,大概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优越感”吧。
方啸不禁有点好奇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能让这个室友看别人都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但除了看他老子的眼神。甚至看他的母亲,他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丝瞧不起。
这点让方啸有点不舒服,也就懒得再看了,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慢悠悠的收拾的差不多了,发现几个室友的东西也基本都收拾完了,几家来帮着收拾的家人也忙完了,在简单地互相寒暄几句之后,随即告辞。
走之前,长相比较滑头的男生的母亲微微笑对着屋内的几个男孩说:“希望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几个小家伙,能互帮互助,像兄弟一样。”
听罢,方啸和长相憨态可掬的男生都半躬身,并“喏”的一声应答,而一脸不屑的男生却是压根就没理会,家长还没离开,他就已经脱鞋上床躺着了。
听自己母亲这么说了一句,倒是给长相滑头的男生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就把自己的家人推推搡搡就往外送,余下俩家也再简单交代之后,一起离开了寝室。
这时候长相滑头的男生走到寝室中央,笑嘻嘻的对着余下的三个人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寝室的室友了,大家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
“好啊好啊,那就你先来吧。”长相憨憨的男生应声道,
“成,我叫罗哲,不是京城人,算是背井离乡来上学的,家在合州石城郡。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到石城郡,别的不说,吃住行我包了!”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好交朋友和爽朗的感觉。
合州是紧挨着京师所在京州的一个州,虽然背井离乡,但从地理上来讲,仔细算来合州的石城郡,是整个帝国七州十三郡离着京师最近的一个郡了,快马加鞭其实也就一日路程。
长相憨憨的男生看罗哲讲完,随即接了下去:“我叫卢忠义,家就是京城的,不过离咱们学校最远,在京城最西边。”
说完憨憨的卢忠义就看向了躺在床上一脸不屑的男生身上,方啸和罗哲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翘着腿躺在床上的室友。
“凭什么我先说,让那小子先说,什么都不是的玩意还要压轴么?”
听他这么一句,倒是搞得所有人都有点尴尬,气氛瞬间就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大家都是第一天见面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卢忠义嘀咕了一句。
“哎,没关系,我说吧,我叫方啸,算是海升郡长大,但是京师也有家人和长辈在,希望同一屋檐下的大家以后生活多多包涵。”
方啸打断了卢忠义的话,只是不想让气氛再继续往尴尬发展,也是觉得没必要在那为了先说后说在那争来争去,过于幼稚了。
“我叫谢健。”最后一个人终于开了他的金口,充满了不屑的语气开始缓缓道来。“家是东州的,我家老爷子是东州州牧大人座下四主簿之一,位列第二席。”
说罢,突然坐起身扭脸看向方啸:“海升郡?你家是干啥的?我娘的娘家就在海升郡,我也跟着回去过几次,郡里有头有脸的我也大概都知道,没有姓方的啊?”
方啸看着他洋溢着一脸的瞧不起,也懒得和他计较,“是,可能你我生活的阶层不一样,所以不认识。”
“什么倒霉玩意,入学连个送的人都没有,还自己来的?就你这样的怎么进的这个班?我还以为能进这个班怎么都得是家里有点背景的呢。”
见第一天就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罗哲和卢忠义赶忙打圆场,道:“大家第一天认识也没必要这么刨根问底的,话也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方啸你也别在意,有些人就是不太会说话。”
“是啊,方啸你别理他,谢健你也少说两句,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没理由这么说别人。”
谢健这时突然冷冷一笑,道:“是没招我,但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跟这么一个玩意住同一间屋子。你们没看新生入学的排名榜么?咱们这一届的最后一名,官宣的第一吊车尾,就是这个方啸方公子。”
说罢还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继续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来京师能多认识点什么青年才俊,结果一上来就认识个这么样的家伙,真是晦气,出师不利。”谢健满脸的轻蔑,鄙夷的反复打量着方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