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夫子只需身体微微向上挺起,下面的尸体就会随着绳套慢慢被拽起,哪怕在狭窄的棺椁中,只要能抬高二十公分,夫子就能将滚落以及垫在身下的陪葬品,一把摸出装进粮食袋,再一步步从棺材内横‘蜕’出来。
有时马灯中会放上一块,土夫子自己熬制的狗脂灯油,仅仅只是为了方便照明,与辨别棺内空气稀薄毫无关联。
有时则会放上一块土夫子下了血本,花上几文钱,买到更加明亮的‘蜡油’,在那仅有几立方的棺材内豁然大亮,使其方便寻摸陪葬物。
从盗洞到棺材一路挖下去,坑中深度只需几米便可见棺,又怎会空气稀薄,至于尸体所散发的氨瘴之气,估计都没土夫子抽上一袋旱烟来的猛烈。
如果时间和棺内空间允许,想必上了年纪的土夫子,坐在棺内掏冥器的惬意,就像是在自家门口剥豆子似的,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摸着尸,如果‘收获颇丰’,甚至当场给干尸吆喝上一段,五音不全的戏腔桥段。
至于夫子定穴,在男人眼里更像是,哪有坟包就往哪儿挖,技术之差极为鄙夷。
即使在抗日时期,南北两地的夫子,仍然存在显著的区别分水岭,同为盗墓贼,虽然北方不如南方精进,但曾经几时,南方的一次贩卖国宝,却永远将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现如今即使走向家族化,走向企业化,家财万贯、
也会被刚入行的北派新人无情且有资格的鄙视唾弃。
这可能和男人的观念颇为迥异,在男人:“盗财盗宝不盗史”的潜意识中、
从古墓中挖出的金器!
挖出的瓷器!
挖出来的玉器!
这些有价无史的器物,在男人眼里只不过是堆,泥塑金融的‘玩物’,挖出来就是用来走向致富之路的垫脚石。
但帛书、竹简、铭文青铜器等记录历史文献所参,则属于全zg的无价瑰宝!
有数可参,几年前的一处汉代古墓、就曾是男人上报相关部门,发掘抢救,出土了大量竹简史作!
至今茶社墙壁上还挂着一幅,与男人身份极为不符的文物局嘉奖锦旗。
当年那位古稀之年的考古老人,激动的握着男人那张,粗厚纹糙的大手都不禁感叹道:“掌厚、指细、手筋亮、真是下墓考古的一把‘好手’啊。”
如果早些年能遇到你,入编做我的助手,现在怎么说也能成为一名响当当的考古学家,独挡一面。
老人殊不知,男人翻过的尸,比他翻过的书都要多,即使老人之前在某学院担任教授,常年以书为伴!
虽然身为盗墓贼,但殷仲对自己大哥依旧极度崇拜,以他那出门不捡就算丢的性格而言。
进入墓室,金器、玉器、木器,如果连墓主人生前用的锅碗瓢盆,这些都没有的话,他也要从地上挖出一把土,装进口袋里带回去。
至于那些下墓摸金的条条规矩,殷仲只会轻蔑一笑,嗤之以鼻。
这世上最不能听的话,便是老股民和盗墓贼的话。
股民对于股市的分析,针锋相对步步为营,说的那叫一个精彩,各自都有各自的强烈推荐,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也只有在天台上,才能让他们站到一起,说到一块,其乐融融搭个伴;
至于盗墓贼那花样百出,形形色色的盗墓规矩,每个盗墓贼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却从来没有人遵守过!
荒唐、贴金、而缪谈
虽然崇拜,但是对自己大哥那‘荧而不透,裂而不碎’的观念不同,殷仲更喜欢金三叔等人的粗犷纯粹。
在盗墓方面,金三叔一口秦淮老腔哼骂道:“娃儿都快被饿死了,穷的已经和死人抢钱花,你在跟俺讲阴德。
别跟俺讲什么伦理纲常大道理,那玩意儿,俺吃饱了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