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县衙,正堂中谢明德一身正气,撂下一句弹劾就要离开。
吴正雅连忙拦住他,赔笑说道:“不是在下不派人,就是派了这班衙役,也进不了南安王府的大门。弄不好,他们的命也得丢在王府门口!”
他一边解释,一边偷偷给旁边的班头打了一个手势。只见班头抱拳躬身,向谢明德求饶:“御史大人,二尹说得没错,小人就是去了,南安王府也不会让小的们进门。而且……小的们的水火棍,抵不过王府亲兵手中的利刃啊!”
谢明德也明白吴正雅与这班头说的都是实话,但今日他答应了一人,一定要让霍邱的丑闻传遍京城,而且要让霍邱公开受审。
他整了整身上的官袍,扶正官帽:“吴县丞,本官今日陪宛平县差役一同过去,我倒要看一看,这南安郡王府难道是龙潭虎穴不成,竟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
南安郡王府规制极大,门前立戟、石狮威严。
谢明德领着一队兵士,与领着十几名衙役帮闲吴正雅,一同站在南安王府门前。相比巍峨府门,两人显得极其渺小。
原本在门口守着的王府下人一看到身着獬豸官袍的谢明德,直接走了进去将府门给关上了。
吴正雅偷偷看了看谢明德冷峻的脸庞,心中哀嚎一声,面上却也是一本正经。
他吩咐左右:“叫门。”
班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啪啪的拍响了王府大门:“宛平县办案,还不开门!”
吱呀一声,旁边的小门打开,涌出一队手持刀剑的家仆,为首的应是王府的管事。
只见那管事一脸傲气,不但不行礼,就连腰都没弯一下:“你们是何人?竟敢来郡王府放肆!”
“这位管事,还请向郡王爷通报一……”
“大胆,小小家仆,对朝廷命官无礼,刀剑相向,是要造反吗?”
与吴正雅的软弱相比,谢明德直接开了嘴炮。若论打嘴仗扣帽子,御史言官绝对是第一阶梯的存在。
造反二字一出,不但打断了吴正雅话,更是把嚣张的王府管事给吓了一大跳。
“你莫要胡说,我只是见你们……”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巡城御史。你一个小小的王府管事,猪狗一样的东西,竟如此嚣张跋扈。来人,给本官拿下这厮,杖责二十!”
谢明德先声夺人,命令身后的将士,欲要拿下王府的管事。可南安王府的人都嚣张惯了,哪里会理会面前的青袍小官,哪怕这官袍上的绣图是代表御史的獬豸,依旧拔刀相对。
“呵呵,南安郡王府好大的威风,竟敢抗拒执法!奴仆欲伤朝廷命官,与谋反论,敢动刀者,就地处决!”
巡城御史,奉天巡视,出外即为钦差,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威严。
拔刀相向,即为对抗皇权。此时拔刀对着谢明德的这群郡王府家仆,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阎王殿。
谢明德身后的将士哗啦抽出佩刀,齐声高喝:“奉天巡视,跪地不杀!”
巡城御史出巡,都会有巡城禁军保护。连喝三声,吓得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仆一下子都扔下刀剑跪在了地上。
巡城禁军将杖责了二十的管事押到谢明德跟前跪下,谢明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说道:“本官不杀你,你进去告诉南安郡王,霍邱与有夫之妇通j,致人重伤,本官亲眼所见。今日宛平县问案缉拿匪徒霍邱,请王爷把人交出来!”
说罢,大手一挥,就让禁军把管事扔回南安王府,静静的等对方的反应。至于那群跪在地上的家仆们,在禁军的刀刃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
南安郡王府正堂,郡王霍安一脚踹开禀报的管事:“废物!这等事都办不好,滚!”
随后瞪了一眼躲在老太妃身后的霍邱,无奈招呼身旁的心腹:“常威,带人随我出府!”
……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先是两队腰挂利刃的王府亲兵,紧接着南安郡王霍安,在心腹常威的陪同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