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箴的谶
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或许因为这点,除他的父亲垄外,家族里很少人和他接触交际。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箴是一个非常善于观察和思考的人。没有人指导箴,也没有很多的典籍供他参考,一切全凭自己观察思考总结。即便如此,箴经常十分准确的得到自己推演预测后的结论和结果。不过,这些都是他内心的,旁人不得而知。
箴到塬后被叔祖即蓝眸族的三长老婪安排在自己的家里居住。他不喜欢直接参与热烈的活动,却喜欢去热闹的场所。因此,他白天逛铺市街,晚上到塬南广场。到铺市街,他是挨家店铺转悠;夜晚到塬南广场,他却是选一篝火圈,然后长时间地观察。
今晚,箴选的恰好是樨的篝火圈,他看到了先后到来的筇、笳和喀。他准确地判断出这几个少年在武技上的强大,他为这样的几个少年凑到一起感到震惊。由于没有人介绍,他并不清楚这几个少年来自何方及他们的身份。由于观察别人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所以箴站的足够远,这样的结果就是他能马虎地看清要观察的人,却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樨因为要等待筇和笳的到来,不断地向远处张望,以蓝眸族人的敏锐,早就注意到了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看到箴还在那里,且时而向这里观望,终于忍不住向喀问道:“那是你们塬的少年吗?”
喀向箴看去,尽管不十分真切,但还是肯定地说:“不是。”
于是,樨向箴走去。到箴的面前看清他,樨首先有些略略的吃惊,因为箴不似其他蓝眸族少年手拿或背负武器,毫无威胁之感,以樨之自信及强大,顿时让他的戒备之心松懈下来。
樨问道:“你是哪里来是少年?是想要参加我们的篝火圈吗?”
箴摇摇头,说道:“不。”
樨问:“你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一直在观望我们。为什么?”
箴保持着表情,说:“我喜欢观察。”
樨皱皱眉说:“可是我们不喜欢被观察。”
箴说:“那我走好了。”说罢欲走。
樨不高兴了,说:“你就这样走了?”
箴问:“那你要怎样?”
樨忍了忍心中的不快,问道:“你观察出了什么?”
箴略一沉思,似在考虑要不要说,然后说道:“那个人要飞到天上——喏,在那个位置。”他指向天空。然后继续说道:“那个人的琴也要飞到天上,喏,在那个地方。”说着指向夜空的另一个位置。
由于隔得足够远,樨并不明白箴指的是谁?他莫名其妙地看向天空,一脸茫然加一头雾水。
箴说:“我走了。”
樨因为心中不喜,也因为刚才莫名其妙的对话,没有半点要留住他的意思。他没有听到箴一面走一面咕囔着的自语。
箴说:“你看吧,这其实是一个预言。”
箴向叔祖婪的家中走去,心中却为自己刚才的话吃惊。尽管樨的问话有点逼迫,但自己为何顺口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说话时的感觉竟是那么真切,好似情况就要发生。箴抬头向空中望去,那里正是他刚才说那个少年要飞去的地方,细观之下,心中暗暗震惊,那块天空隐约有一片空缺,与少年的身形颇为吻合,只是下半身有些模糊,有些不似腿的样子。为了印证自己的观察,他又向另一片天空看去,顿时,他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分明看到一张琴的轮廓,竟然与那少年手中的怪琴一模一样。而此时,他十分清晰自己刚才的话是应感而发,并非是推断。
箴从怀里掏出一个星盘。这是若干年前他从家里仓库铺满灰尘的角落里找到的,并经过观察揣摩弄明白了它的名称和用途,一直带在身上的。他用星盘对应和记录了天空的那两个位置。
樨回到篝火圈。
喀问道:“刚才是哪里来的少年?也是来参加冠礼的吗?”
樨说:“我没有问是哪里来的。可能是参加冠礼的吧?奇怪的是,他竟然什么武器都没有,既没有弓箭,也没有短矛或其它的东西,说话也怪怪的。不过,从他的体质看,也只是参加冠礼了,不可能参与少年勇士的争夺。”
“噢。”喀向箴刚才在的地方望了一眼,那里已没有了人影。
箴回到叔祖蓝眸族的三长老婪的家时,恰巧碰到一队人在前面进门。他即刻认出这是自己居住的家族领地来的人,同时惊讶地看到随父亲垄到领地的那个穿着怪异的人。箴暗忖:他怎么又回来了?
三长老婪在迎接领地来的人。他看到后面不远处的箴,没有说什么。
箴进门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和家乡来的人打招呼,即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有意无意地向来的人们扫视一眼,看到了伯父坛的身影。箴想:应该是坛带的队吧?
婪看着侄孙箴走向自己的住处。他非常满意箴的这点个性:不多说话,不招惹是非,处事谨慎,明白事理。
安顿好所有的人,婪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叔叔贻捎给自己的信。看完信,婪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年迈的叔叔竟然比自己还要着急,难道这就要开始了吗?
贻的信其中一段写到:那个窦玛简直太神奇了,他就是他们的神送给我们的一个礼物。------你应该好好地和窦玛谈谈,他懂得我们一切正在探索和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他有完全成熟的经验和方法,他------
贻甚至写到:为了成功,我考虑可以信奉窦玛他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