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塬举行的这次冠礼,注定要和之前以及以后的冠礼有所不同。因为这次冠礼,不仅有我们整个蓝眸族的神师荒和十大长老亲自为少年们授礼祝福,你们还可以通过之后的少年大勇士的比赛获得无比崇高的荣耀。更重要的是,你们将见证我们蓝眸族族长继承人的诞生,见证我们未来族长从今天起至接任族长前的成长,甚至你们其中有些人将幸运地和族长继承人一起历练,同苦共难,经历艰险,陪同他一起走过正式接任族长前的十年历程。”
苧目光炯炯,继续说道:“即将成人的少年们,我看到了你们热切的期待,饱满的激情;你们意气风发,朝气蓬勃,以十五年的成长经历表明,你们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担负起家庭家族乃至整个蓝眸族所赋予的责任,勇敢无畏,不惧险难,成长为我们蓝眸族的脊骨,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
“吼——”
木台下数万人发出长时间的充满激情的野兽般的长吼声。
站在靠近木台的最前面的少年们更是群情激昂振奋难抑。他们一遍遍高声欢呼呐喊,尽情地宣泄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他们右手紧握箭弓或短矛,随着欢呼的声浪不断地振臂。少年们的后面是他们的家长和族人,或者是地域区划的带队长老等,他们被少年们的情绪感染着,也随着少年们的声浪节奏呐喊欢呼。
现场上情绪不为周围气氛所动的或许只有塔台上的神师荒了。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甚至有些肃然。他从到塔台上起就面朝南站立着,眼睛望向前方的天空某个地方,一直未动。
木台上正中坐着的族长蓬和长老们则不尽其然,尽管神情不一,但脸上都显露着和煦的笑容。不过,此时各位长老的内心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由于种种原因,心态各相迥异。
妄此刻内心可谓五味杂陈。少年们的冠礼对于他来讲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过程。他曾满心期待这一天的原因是,他的嫡孙竻从最初的要在这一天成为族长继承人变成到后来的要在这一天夺回族长继承人的身份,而这一切的变化只因意外地出现了一个天赋职责的大神“梅西耶”之子喀。而他如此重视族长继承人的位置,只是因为他浓重的要假手自己家族产生的族长,去实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振兴和繁荣蓝眸族的鸿大愿望和理想,一展自己的抱负。然而,这一切都在斯鲁大陆人的入侵之后使他产生了动摇和迷茫,他一直坚信不疑的认为蓝眸族是人马星球最强大的人类种族的信念破灭了。他现在惶惑的是:我们能战胜斯鲁大陆人吗?而这些念头和情绪的产生,最终使得他对竻还要不要争取族长继承人资格产生怀疑和动摇。
三长老婪坐在大长老妄左手边,两个座位相隔几米。他脸上微微笑着,内心实则淡漠得很。不久前,他还极力支持大长老妄的嫡孙竻夺回族长继承人的位置。同样是因为斯鲁大陆人的入侵,改变了他的思维。“族长继承人吗?”——这个念头刚在他脑中闪过,随即就被“国家”一词覆盖淹没。他眼睛看向台下,思想却早已天马行空了。他尽最大努力想象着通过窦玛的描述及自己的理解的那个“国家”的样子,想象着那个被称作“国王”的人的恐怖的权利。“整个国家的土地财产,甚至整个国家的人都属于被称作‘国王’的这个人的?”他觉得不可思议,又对“国王”如何行使他的权利,对待他的国民而惑疑重重。而每思及此,心中潜意识就悄悄生出莫名的期待。
族长蓬脸上也是和煦的笑容。但绝不为别人所知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是隐隐的担忧。他从未担心喀会输给挑战的竻失去族长继承人的位置,他的担忧也恰恰来自喀取得族长继承人资格之后。喀的诞生太过于神秘蹊跷,如果不是他对大神“梅西耶”的绝对忠诚和信仰,绝不会在得到大神的示谕后于暴风雨狂作之夜,九死一生地去攀登到“大泽”。神奇的是他竟然真的接回了喀。但是,按照古老的传承,大神之子的诞生必伴着蓝眸族巨大的变故,所谓“变故”是灾难性的,可能危及整个蓝眸族的生死存亡。现在,喀即将成人,那个灾难就要来到吗?会是什么?或者,灾难会在喀历练完毕正式接任族长之后到来?喀能胜任带领蓝眸族度过并战胜灾难的责任吗?一切都不得而知。
木台上的长老们由于座位之间相隔数米,他们交谈并不方便,也不交谈,各揣心思,看冠礼按照程序进行着。
苧说道:“现在请前面这些要争夺蓝眸族‘未来勇士’的少年的父母们到台上来,缴纳你们的奉礼,接受孩子们的谢恩,见证他们的成年。”
那一千一百一十个少年的父母依序从东南角的台阶上台,绕行一圈到台子的西面,面向神师荒的高台站好。父亲的手中捧着兽皮和干制的牲肉,母亲手中捧着布或兽皮制成的衣及束发的冠箍。
苧喊道:“即将成年的少年们,上台来接受你们的冠礼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