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说道:“那也得恬同意,而且愿意等啊。关键是,她这么小的年龄,怎么和她说?”
筇看看喀,说道:“我们当然是不好开口的。要不,让骆问问?”
铭说道:“骆也不好开口,还是年龄的问题。”
喀说道:“可以让筤或者驹试探一下恬的态度,看她对笳有没有好感?”
铭说道:“那至少得等一个月以后了。恬跟着她的父亲去了龙腾山脉,为那只翼虬寻找食物去了。”
喀看着筇说道:“那就一个月以后再说吧。不过那个时候,或许我们已经在某个地方和嘎嘎族人战斗着呢。”
筇说道:“筤肯定要跟着去战场的。可以先和驹打个招呼,等恬回来,让她去和恬说。”
铭说道:“驹也还是个小孩子,能处理好这样的事情?”
筇说道:“那家伙人小鬼大,你别小看了她。”
喀担忧地说道:“这件事可不能让笳知道。依他的性格,还不知有何反应。别好好的一件事情,最后弄得适得其反。”
几个人商量完毕,就分开了。喀和筇回了自己的驻地。
已经早早回到宿舍的笳,此刻正仰卧在自己的铺位上,嘴里叼着一片从外面顺手采来的草叶,半迷着眼睛,任思绪无际遐想。
不知此时思绪飞到了哪里?笳在心中无声地诵唱:
野外的山坡上
一株有蓝色蓓蕾的小草
那是在草原没有见过的
她散发着别样的清香
一朵含苞的蓓蕾
正在悄然地绽放
我期待着花瓣的舒展
我期待着馥郁的花香
噢,蓝色的蓓蕾
为什么我会感到惆怅
是潋滟湖畔的遥远
还是无尽天空的寂寥
为什么还没有相聚
却有离别后的忧伤
为什么相近在咫尺
却像在遥远的地方凝望
——
笳正默默地吟唱着,忽然莫名地悲从心生,想要哭泣,眼泪不自控地就要流出来。他暗吃一惊,急忙观察着有没有人发现,一面将身子转向内里,同时悄悄地把已经溢出眼角的泪水拭去。
便在此刻,他忽然有所明悟:我怎么了?喜欢上那个蓝裙小女孩了吗?随即内心惊骇,像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并由此产生了深切的愧疚,仿佛不应该对那个小女孩产生那样的念头,不应该用这样的念头去亵渎那朵还没有绽放开的美丽稚嫩的蓓蕾。他深深地自责起来。
笳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内心深处有一道大门,还没完全敞开,就已经开始关闭了。那道大门在关闭的时候,极不情愿,透着“吱呀”的酸楚的声音,发自内心的不甘。但,却在缓缓地关闭着。
这一刻,笳的泪水喷涌而出,迅即洇湿了大片的头枕。
他为自己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