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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节 媸(1 / 2)

 骑着盘角斑纹麋的神秘女人叫媸,是整个嘎嘎族的大巫神。

她居无定所,嘎嘎族人能见到的永远是骑在盘角斑纹麋的身上。没有人敢招惹她,甚至不敢接近她。她的盘角斑纹麋的盘角能放电,每个分角放出的电流汇聚在一起,能将几十米范围内的人一扫一大片,电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但很少死人,除非专门对着谁来一下,被击中的人瞬即成为一块黑乎乎的焦炭。

媸自己也能放电,通过骨杖,指哪儿电哪,一电一个筋斗;也很少死人,除非真正惹怒了她。

其实,媸是有固定住所的,每年有一半的时间住在那里。那里是嘎嘎族人的禁区,不是谁划定禁止的,而是一个任凭往死里驱赶也没有谁敢去的地方。

媸住的地方叫“峁”。

峁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上方的天空会连续发出闪电,巨大的电流柱不规则地,随时击中峁山腰的某个地方,然后电流柱像被撞碎般细流迸散。因为这个缘故,造成峁整座山通体上下,常年被环形电流缠绕,像是无数的银蛇,杂乱无章地左右上下乱窜着。

这就是嘎嘎族人不敢靠近峁的原因。

不过,峁顶却是一个例外,俯视山下银蛇飞舞,嘶嘶闪耀,浑圆的山顶,却一丝电闪也看不见,安详静谧。

当然,这是嘎嘎族人永远不会看到的。

峁上空放射闪电的现象也有强弱的时候,大半年强,小半年弱。弱的时候,媸就住在峁顶修养;强的时候,媸便离开峁,开始云游天下。想必,此时她也接受不了周围那剧烈的闪电的洗礼。

媸在嘎嘎族有崇高的尊严和至高无上的威严。那是一种威压。无论是什么样的嘎嘎族人,只要看到她都毕恭毕敬,不管多远,不能直视;哪怕是头一次见到,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自然就身体发软,低头垂目。她的身影不从远方消失,是绝不敢抬头离开的。

她的尊崇和威严自古而来,如何形成,无从考究,但绝不是凭白无故。她四处云游的时候,到了哪里如果停下了,那里必定有事发生。媸会通过她的方式祈祷,用嘎嘎族人能明白的肢体语言或咒语,传递规避灾难的方法和方向,或大或小,基本上灵验。

所以,嘎嘎族人是喜欢媸的到来的,尤其喜欢她远远地路过。因为那意味着本地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灾难的事情发生。

媸不向嘎嘎族人索取什么,嘎嘎族人也不向她供奉什么。他们之间像是毫无瓜葛,各自生存;实际却是命运相系,互为依赖。这种关系使人迷惑,若想弄明白,则要追溯到数万年前。

是啊,那是多久远的事了?

媸站在矮山北面夏族营地酒窖的门口,闻着似曾熟悉的味道,或者说看着更为熟悉的那些盛酒的坛坛罐罐,表面古井不波,内心却已经是巨浪滔天。

斯鲁大陆——威斯顿国——玛卢人夜袭——乘着鹭嘴折翼龙仓皇逃窜——踏上异大陆——加入蓝眸族——遭到从天上降落的蝎人的攻击——天外巨石碰撞——被外星域高智商生物裹挟——褐石山脉——嘎嘎族人——

封存的印记被打开,每幅影像都是数万年前的,已经模糊了,但依然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数万年了,外星域高智商生物的救生舱都由于土石的覆掩,演化成了这座叫作峁的山。只是深埋于土石下的救生舱表面伸出的无数探针,还像最初坠落时那样,集聚着空中的雷电,吸引下来,让峁常年被飞窜的电花包裹其间。

娅撸和娅佐一直躬身垂首,脖颈都已经麻木了,忽然听到媸的咒语声。

媸已经平静下来,正微闭着眼睛,口中念叨着什么?

娅撸和娅佐都听懂了媸咒语的内容。这也是一种天赋,与生俱来。它们不能辨别媸发出的单个音节代表什么意思?但一串音节连在一起,它们便明白那是在表达什么了。有一点让它俩百思不得其解,媸能听懂所有嘎嘎族人的语言,但她的咒语,却混杂着一些奇怪的音节,好在它们还能听懂大概意思。

媸告诉它们:她已经昭示和引导岃屻的嘎嘎族人向北开进,不久就会全部翻越褐石山脉。

娅撸和娅佐大大地震惊了。岃屻是嘎嘎族人最大的聚居区域,在崩的更东南的千里之外。那里有多少嘎嘎族人?没有人知道,只能感觉是“多得数不清”。娅撸和娅佐知道,如果岃屻全部的嘎嘎族人都到崩,会轻易地将嘎哄和嘎嘣及嘎哑部落淹没,顶多溅起几朵小小的浪花。它俩此刻是同样的侥幸心理:幸亏自己的部落先行离开了崩,不然会被途径的岃屻嘎嘎族人清洗得干干净净,自己还有没有命在都很难说。

岃屻之所以会居住着那么多的嘎嘎族人,是因为那里有一条河,一条在娅撸和娅佐认知范围内的一条唯一的河流。当然,那里的嘎嘎族人是沿河而居,并且根据部落的大小形成各自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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