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较长的一段休息时间,夏族、蓝眸族所有的勇士都全部散开。午饭过后,因为疲劳和困乏,很多人都选择眯一会儿。
这段时间里,筤很是无语。那条会飞的小蛇缠上了他,一直浮在空中,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他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许多少年过来围观,小蛇并不害怕。精神稍好点的驹觉得新奇好玩,曾试图着去抓它。可能因为筤的缘故,也可能感觉到驹没有恶意,小蛇并没有像釴对驹提醒的那样,放出电流去电她,只是通过快速的移动躲闪着。
媸远远地就看到了羽蛇异常的举动,呼唤盘角斑纹麋停止脚步,讶异地看向了筤。良久,眼光的目标没变,话却像是对苧说的,问道:“那个孩子是谁?”
蓝眸族十长老苧之前因为主持过塬的蓝眸族少年们的冠礼及其中的少年勇士的比赛,对他们中的出类拔萃者及活跃分子比较熟悉,对筤的情况也很了解。他说道:“是我们蓝眸族的一个少年,叫筤。他还未及冠,是一个孤儿,出生在蓝眸族和夏族交界的地方,和夏族的少年们厮混得很熟。小家伙顽皮得很。至于怎么会跟到这里来,我也不太清楚。”
媸说道:“不。他既不属于你们蓝眸族,也不属于夏族。”
苧吃惊了,说道:“这怎么可能?”
他数次和筤面对面接触过,蔚蓝的眼眸,蓝眸族的特点十分明显。
媸还在观察着筤,轻轻摇着头,说道:“他应该和羽蛇来自同一个地方。羽蛇感应出了他,而他却毫无知觉。应该是灵智未启吧?”
什么是“灵智未启”?苧一脸懵懂。
媸嘴唇微动,念了几句咒语。羽蛇“嗖”地回到了斑纹麋的盘角里。
驹正盯着羽蛇,不无遗憾地说道:“它走了。好可惜呀,它不肯跟着我。”
筤在媸观察自己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他先是好奇地看了盘角斑纹麋很长一段时间,那家伙和短翼双峰驼差不多的身高体长,却粗壮许多。然后,将目光投向盘角斑纹麋身上的媸。他突然觉得那个女人哪里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脑袋里各种念头乱窜,但理不出丝毫有用的思绪,头都有点疼了。
媸促动一下盘角斑纹麋,继续向前走了。经过筤的时候,羽蛇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像是看了他一眼,又倏然缩了回去。
早早接到信息的夏族长老暕已经在等待了。尽管之前有模糊的描述,看到媸的刹那,他还是显出了略感诧异的神色。因为,这个被衣着包裹得相对严实的女人,除了给予他强烈的神秘感之外,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
媸从盘角斑纹麋身上下来。苧想起她之前流露出的对饭香余味的表现,问道:“先尝尝夏族的饭菜?”
暕因为不明所以,有些奇怪地看了苧一眼。同时在心里判断:除了服饰有些差异,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蓝眸族人吧?同时又否定:如果是,她怎么一个人跑到嘎嘎族人哪里去了?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绝对不可能。
媸似乎笑了笑,至少从语气上感觉是这样的,说道:“真有点饿了。”随即撇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们一直再和嘎嘎族人打仗吗?”
暕做了一个手势,三人席地而坐。
暕说道:“是的。已经打了三年多了。”他看着媸,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媸说道:“我知道从你说的那个时间起,嘎嘎族人就开始陆续翻越过褐石山脉。为了生存,它们肯定要进行厮杀战斗。不过,我并不知道是你们在和它们战斗,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会居住在这里。”说着,她特意扭头看了苧一眼。
苧说道:“我们居住的地方离这里十分遥远。就是因为嘎嘎族人,才来到这里和夏族一起抗拒它们的入侵。”
暕疑惑着问道:“你知道夏族和蓝眸族?”
媸似乎陷入了回忆,说道:“当然知道,因为我曾经是你们中的一员。”她说:“我是细鳞蓝眸。”她看着暕说道:“你知道细鳞蓝眸吗?”
暕听到她的话,竟然震惊得“啊”了一声。
苧看着暕,问道:“你知道细鳞蓝眸?”
暕知道的事要比苧多得多,因为夏族的殷圻有典籍馆,可以查阅许多资料。他对苧说道:“你们的神师荒,不就是细鳞蓝眸吗?”
“啊!”这回轮到苧震惊了。他终于想起来,想起那个来自斯鲁大陆威斯顿国的传教士窦玛,在和蓝眸族神师荒交谈的时候,提到过玛卢人和细鳞蓝眸,想起了由此而引起的神师荒的愤怒。他明白了之前媸说自己是细鳞蓝眸时,为什么会感到耳熟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媸。她听到暕的话,激动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竟然撩开了遮住颜面的衫巾,问道:“荒?细鳞蓝眸荒?他还活着?”
苧看着她,问道:“你知道我们的神师荒?”
“啊!”媸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而激动。因为,她从苧的语气里听出,荒确实还活着。她说道:“他是我的丈夫。”
震惊,震惊,不断地震惊;三个人轮番被相互的话语震惊。
苧难以置信,说道:“你说,你是我们神师荒的妻子?”
媸说道:“是的。多少年了?他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