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失去辛苦养育的儿子尚且会非常伤心,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至悲。作为年年轻有为的省厅副厅长,手掌大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井开运所承受的痛苦可能比常人还要大得多,更添悲伤的是,井维训这个男孩不但人长得高大英俊,十四岁就已经比父亲高半个头,而且还是学习标兵,看起来一点没有官二代的不良习气,到是充满了官二代的浩浩正能量和所有优点。
井维训的车祸最终在医院抢救维持了四十三天,这四十三天里井副厅长是如何熬过去的,外人实在很难说清楚。
接着,井开运似乎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遭受了恶魔的勾引,开始做起了以前他几乎不做的事情。
总之,听陆康进说,井开运在花舟市常务副市长任上被查时,几乎所有贪官能够查出的事情他都有涉及,而且确实是集中在最近的两年时间里。
陆康进说自己的二姨父出事的最重要原因根本不是他在儿子出事后变本加厉的做了一个标准的贪官和赃官,他口中更多的说的是斗争。
宁声涛听说过很多官场故事,但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身边,就在身边的朋友口中这还是第一次,虽然说故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年,可感觉就好像刚才发生。
井开运在出事前九年就认识了后来做他班子第一责任人的闻春意,陆康进说,闻春意和井开运是走的不同的道路,风格不同,道路不同,背景也不同。
不少的贪官都是可以查到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二十年前的罪行,井开运却最多能查到一年多两年前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很多贪官都是罪行彰显以后,或者说民间说法里说的天有眼要收人的时候才败露,少见的是井开运这种干了十多年好事,只干了一年多坏事的贪官。
陆康进对宁声涛说:“要不是二姨父来了花舟,和那个闻书记在一起工作,很可能就算出事也不会这么快。当二姨父到花舟坐副市长时,闻书记还在省里,当二姨父当上常务副市长不久,闻书记也从省里来到了花舟。不一定是天意,很可能是风暴。”
“什么风暴?”
“常识,你可以从很多官场小说里看到,也可以在电视里看到,更可以在网上去查到,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风暴是什么,你本来就是一个政治教师啊。”
“嗯。你是说,闻书记从省里到花舟来,你二姨父就已经注定了后来的命运?”
“差不多吧。”
“你的意思是,不管你二姨父是否是个贪官,干了些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出事?”
“那是肯定的,只不过看出什么事,出多大的事,什么时候出事而已。”
“我觉得不一定,如果你二姨父确实是个清官确实是个好官,那也不见得后来会出事。”
“你不进过官场,不知道官场的标准,宋朝贪官多,为什么经济那么发达?清朝清官多,为什么经济那么差?重要的不在这里,重要的是忠诚。明白吗?”
“别说那么多,喝酒!是不是又给你洗脑呢?我好像给你说过,我的朋友里面最能说的一个就是你宁声涛,如果要找一个比你还能说的,也许就只有小康星儿陆康进了。他给我们说这些话,不外乎说明他在官场没有前途了,而且觉得自己的才华既然不能用于官场,怎么说也要紧跟时代,到市场上寻个定位吧。”江泳博举起酒杯找到正在和陆康进说话的宁声涛。
“他说的很有道理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故事是多多益善,当年蒲松龄摆个茶摊换故事,走累的人都需要停下来歇歇脚,喝口茶,他就利用这个机会让人讲自己的故事,据说《聊斋志异》就是蒲松龄听来的故事整理出来的作品。我以后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用自己的耳朵去听世界,用自己的手去触摸世界,然后用口和笔把我所认识的世界记下来讲出来流传下去。要不然我怎么去追求诺贝尔嘛。”宁声涛和江泳博碰了一下杯。。
“兄弟,你的野心不小啊。”陆康进看来也听江泳博说过宁声涛的诺贝尔誓言,因此并没有发问,也没有惊奇。
“男人如果没有野心还是男人吗?不想当企业家的医生不是好司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