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赵同志心里怎么想,但对于老李同志而言,显然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风卷残云吃完,娘俩一起回家。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刚来到老赵同志门口,里面传出声音。
“去吧,记住,不论如何,不可妇人之仁,否则你就别回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说话冷冰冰硬邦邦的,跟欠他钱一样。
只是这一次,未免悲凉。
说到底,赵昊不是真正的赵家血脉,但老赵同志是。
说起来赵飞虎还是老赵同志的亲侄儿,那是真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
赵昊鼻子有点酸,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李秀云轻叹,“走吧,他不会去的,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赵昊苦笑。
的确是做得足够好了!
能破例传他枪法,能破例为他描述武道形貌,能说出不可妇人之仁这种话,老赵同志心中孰轻孰重,老赵同志心中如何取舍,早已不言而喻。
今次若他凯旋而归,今次若赵飞虎死于他之手,那么这里面的功劳至少五成属于老赵同志。
换句话说,老赵同志给了他一把刀,一把无比犀利的刀。
而这把刀,最终要砍向老赵同志有着致密血缘关系的亲侄儿——赵飞虎。
这个决定无疑是艰难的,也是充满痛苦的。
老赵同志现在能做的,大约就是什么都不去看,因为归根结底,他不希望双方任何一个人出事。
想通了,深吸一口气,赵昊笑道:“那行,我去了,等我回来,晚上我们吃大餐。”
没有勉强!
也不该勉强!
原本想喊老赵同志一起去的,现在他明白,那是一种残忍。
……
李家的马车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告别了老赵同志,赵昊牵着悟能与李秀云一道登车。
而这个时候,银湖镇东边三里,银湖校场,李家赵家两队人马已经先后抵达。
“李家的人来了!”
“赵家的人也来了!”
“咦,赵家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一手准备,难不成真的就那么有信心?”
“还真是,李家规规矩矩,两手准备都有,倒是这赵家,有点看不起人啊!”
“再有信心,规矩不能坏吧,既然下了生死战帖,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啊!”
“果然,还是李家大气,赵家一直被李家压一头,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
人群议论纷纷。
因为真正的内幕没有流传出来,人们并不知引发这一场生死之战的根本仇恨在哪里。
人们只知道赵家做差了。
既然要上生死台,就要做好两手准备,一为生,二为死。
根本上说,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武道、对生死战帖这种古老方式的尊重。
眼下李家就做得很好,一边红花玉马,一边棺木白绫。
相比之下,赵家只有高头大马满堂红彩,看着是喜庆,给人的感觉未免张狂。
由此体现出来的是气度差异,就气度而言,赵家摆明及不上李家。
当然,赵家并没有这种感觉。
主动靠近李家队伍,有赵家子弟嗤笑:“连棺材都准备好了,看来连你们李家都不看好,都认为这次那废物必死无疑啊!”
紧随其后,又一赵家子弟哈哈大笑:“没信心就别接嘛,看我们赵家多好,根本不担心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