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布一般从爆炸交汇处缓缓的落下。
“老师…我做的对么？”
开始涣散的瞳孔中闪现着人生中的跑马灯，直到哪一只年迈的手掌轻抚着头顶。
鬼谷子的音容相貌出现在他的眼前，慈爱的目光配合那一张一合的口型…
孙膑想要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可是抓了一个空，如同梦幻中的泡影一般消散在面前。
“老师…我活的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岁月，这难不成不是对我最不公平的事情么？”
想到曾经鬼谷子安然的面对着老死，曾经的他不懂，本应学究天人，掌握人体奥秘的师傅为什么会甘愿放弃。
可是现在他懂了，人生百年在这百年中活出自己的精彩这就够了。
哪怕是百年，孙膑也在不停的失去着一切，朋友，父母，恋人，老师，妻子等等等等。
爱情在随着记不清长相的少女死去之时就已经死去。
亲情在随着他的年迈，更加年迈的父母也撒手人寰。
太多太多了，他的一生之中只有失去，不停的获得在失去。
直到孙膑失去了为之而战的信念。
就此他的内心再也空无一物，明明曾经看到相信自己并为之而死的士卒发自内心感到悲伤。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为了计量单位，孙膑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真好啊…”
已经涣散的瞳孔中出现了孔安的相貌，他在向着自己移动。
“值得么？”
“不知道…老夫除了那一次…不会在失败了…杀了我，你动手杀了我。”
孔安面色阴沉的走向他的面前，原来由杀气构建的小腿在慢慢的消散。
面前之人是个残疾…他自然是知道兵家究竟是怎么样才能修行。
一个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忍受了什么才能从中脱颖而出。
孔安不知道…此刻他也不想知道，面对着孙膑致死不想死于外族之人的请求…
他满足了这位被封圣之人的最后请求。
看着面前这位老者脸色漏出的解脱，孔安异常的沉默了。
错综复杂的情绪笼罩在他的内心，面前的人是好人？不一定，是坏人？也似乎不是…
只能说是一个坚守着某种底线的普通人罢了。
或许他的战果异常的辉煌，或许他的过往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精彩。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您，但是…这里不是您埋葬之处。”
孔安决定回去一趟，他要将这位老者埋葬在他家乡的土地之上。
校官从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了一点。
“还真是强大…不过也能够杀死…那就不算是恐怖。”
目暮警官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问向校官。
“他们不是敌人么？为什么他会保护孔安？”
“这大概就是他们骨子中刻着的高傲吧，同胞只许死于自己之手么？有趣。”
校官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的玩味，看向余下的三人。
“只要有缺点，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被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