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簪和柏浚也在放灯,华簪还是在想公公的话,“你说公公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柏浚“噗嗤”一下笑了,“你说我是猪,爱吃又爱睡,”他点了一下华簪起皱的眉心,“我看你才是,笨的像头猪。”
华簪扬起手要去打他,柏浚也不躲开,反而迎了上来,“他说的是你做自己就好,不须伪装。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喜爱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可爱的。但若他不痛惜你了,你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华簪这才点点头,“他要是这样说我就理解了嘛!”
柏浚打开火折子,“是你自己脑筋不转弯,还怪人家会说话。”
华簪把灯举起来,因为它已经蓬开了,只要点上火,就可以放手了,“要说这男人女人还真是奇怪。”
柏浚点了火,就套上火折子的盖子,揣进兜里,又接过孔明灯,“怎么个奇怪法?”
华簪便松了手,看着晶块燃烧起来,拍拍柏浚的手,示意可以放飞了,“这女人嘛,谁对她好,就越会爱上谁。”
柏浚就松了手,看着孔明灯越飞越远,“那男人呢?”
华簪也仰头看着灯,“男人要是不喜欢谁的话,人家为他做再多事情也无动于衷。”
柏浚又牵了华簪的手,“夫人此言有理。”
华簪依偎在他肩上,“你那时候说想和我一路到白头,”雪花开始零零落落的飘洒下来,华簪没有发觉,她只看着灯,“其实我想说,我也是。”
柏浚也把头靠在华簪的头上,“这么说来,我们是两情相悦咯?”
华簪感受到重量,也感受到这条路的艰难,“所以夫君要反悔吗?”
柏浚拿无名指勾了勾华簪的无名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华簪没有接下半句,因为这首诗本身是个悲剧,那个说共度一生的人,有一个是战死疆场,而另一个空守闺房的。那并不是一首很值得传唱的故事,虽然这两句诗确实很美。
柏浚见她沉默,便开口询问,“在想什么?”
“佩玉将将,寿考不忘。”华簪学着柏浚的咏叹调,希望你康泰寿无疆。
“洵有情兮,而有望兮。”柏浚没有用咏叹调,而是平淡无奇的说出来了。
此话出自《宛丘》,原文是“洵有情兮,而无望兮”。意思是我对你情真意切,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柏浚把这话化为己用,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也要试一试看看把“不”字去掉。
华簪的眉间有雪停留,她伸出右手去接,“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