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被剑气从“牢笼”中解放出来的徐罗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女儿徐思雨的身边,他脱掉了自己的外衣裳,包裹住了自己女儿那春光一片的雪中盛景。逃过一劫的徐思雨,扑进自己爹爹的怀里,痛哭流涕,哭声凄惨。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无处倾诉了。
徐罗英一手拍着自己闺女的后背,一边出言安慰,一边则把头扭向了雪中的那处“战场”。在他看来,不论这个自称是魔教少主唐王孙的人,是不是真的魔教少主,可既然他敢出面帮忙,徐罗英就暗下决心,如果此事了却,他徐罗英就算给此人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另一边,孙骆涯被胡江东三兄弟逼得连连败退,几次三番都想要双手做剑诀,以剑罡破阵。可最终他都还是忍住了,一退再退的同时,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用双拳破阵。
三四个月以来,孙希平教给他的拳法不过就是扎马步和出直拳两个定式,这两个已经被他练得滚瓜烂熟,即便不用刻意去想,身体都能自然而然的做出反应。可偏偏就是这两个看似再基础不过的基础定式,真的能够用来破阵吗?
“大哥,那小子的身法怎么那么诡异?身子就像泥水里的泥鳅一样,灵活的不得了。”胡江南面色一沉。他对兄弟三个至今没能伤到那个黑衫男子一根毫毛的战果,极为不满。
胡江东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比起他们那位此刻已是用刀过度,面色苍白的胡江北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胡江东似有所忆,低声解惑道:“我曾听人说过,在荆州有个善以偷盗的门派,他们门中就有一个身法,施展之后,有‘身如游龙,戏水遨游’一说。观其身法,倒与传闻中的大径相同。”
胡江南抽空砍上一刀,大胆猜测道:“此人难不成是荆州偷盗一门的弟子?”
胡江东顺势也砍上一刀,摇头道:“我看不像。听说角鹰山上有座集齐了中原大半武功秘籍的大武库,此人修习的身法很有可能就是从中习练而来。或许,他真的是魔教的少主。”
胡江南面色一变,嚅嗫道:“那……那咱们还要打杀他?”
胡江东点头道:“杀!”
胡江北脸色更白,毫无血色。只是毫不做声,手中长刀一如既往地挥斩如滚刀。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杀!!”
三把长刀如三轮残月,刀光耀眼,一齐劈斩而下。
这时候,在面对迎面劈斩而来的三把长刀时,孙骆涯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之前赵西烟道长说过的一句话,“要做那纯粹武夫,以武入道,自当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一往无前。”
数月以前,在竹林内,孙希平曾和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吾辈武夫,若遇大山拦路,当如何?”
“吾辈武夫,若遇大江拦道,又当如何?”
那时候,孙希平举起了手中拳头,直指苍天,“吾辈武夫,头顶天,脚踩地,若遇大山拦路,那就一拳打得大山崩塌,高峰倾覆;若遇大江拦道,那就一拳打得江水倒流,退出天外。吾辈武夫,有一拳,足矣!”
风雪中,有一人低语喃喃。
“吾辈武夫,若遇刀山索命,当如何?”
风雪中,有一人双拳紧握。
“是刀山如何?”
“是剑海又如何?”
“我孙骆涯,唯有一拳,定叫那天道崩塌,仙人陨落!”
一拳捶出,风雪骤停。
天地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