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骆涯看着那哥俩无从下筷的尴尬境地,只好悻悻然地伸出筷子把他们碗中的鸡腿夹了回来。那哥俩见状,尴尬地朝这位从邻桌过来的俊美男子赧颜一笑,道:“小老弟给的鸡腿太过突然,我们哥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老弟夹了回去,真是惭愧。”
“噢,原来是这样啊。”孙骆涯恍然大悟,他原本还以为这两位兄台嫌弃从他碗里夹过去的鸡腿呢。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孙骆涯也就很大度的把刚夹回来还没来得及吃的鸡腿又夹回到了那哥俩的碗中,笑着打趣道:“刚刚原来是两位老哥走了神,小老弟还以为两位老哥哥嫌弃我碗里的东西呢。不打紧,这两根鸡腿我都没碰过,刚从盘子里夹来的,两位老哥哥尽管吃,不够我再帮两位老哥夹些过来。”
日月壶镇上的哥俩两人满头黑线,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嘴说那么一句。不过仔细瞧瞧,这两根鸡腿色泽光鲜,肉香扑鼻,实在是不可多得美味。再看看他们哥俩桌上的三盆蔬菜……两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对于好几天没吃过肉的他们两人来讲,眼下碗里的那根鸡腿,实在是人间美味。
当下,他们哥俩也浑然忘却了鸡腿上的米粒,有一半是从那位俊美公子的碗里裹挟过来的。他们俩放开了嘴,大口咬着酥嫩的鸡肉,金黄的汁液带点微辣,入口的感觉极妙,不知不觉,他哥俩已经把骨头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丁点不剩。
孙骆涯见这两位在客栈里也只吃得起蔬菜的穷酸兄弟,似乎对鸡腿的味道意犹未尽,于是他放下碗筷,从自己那一桌把一整盆红焖酱汁鸡给端了过来。那哥俩见到那一大盆子鸡,唯独缺了两条腿,心里这才恍然,原来他们先前吃的就是这盆酱鸡唯一的大腿。
“小兄弟,你这是……”那哥俩不是傻子,看人家把一整盆酱鸡端了过来,摆明了就是给他俩吃的。可他们跟这位年轻的公子又不熟,所以没那个脸直接开吃,只好装傻扮痴的问道。
孙骆涯将整盆酱鸡搁在了那哥俩的饭碗前,自己则是提起筷子夹起了他们的菜盆子里的蔬菜往嘴里塞,等他扒了一口米饭下肚,这才看向那哥俩笑着道说:“我爹点的都不是我爱吃的菜,所以我看两位老哥这里刚好有我想吃的,就想着端我们那边的菜与二位老哥换着吃。就是不知道我端过来的菜,两位老哥爱不爱吃。”
那两位哥俩听完孙骆涯说的,就笑着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我们哥俩嘴巴老实,没小老弟想的那么刁。只不过我们担心老哥桌上的菜,小老弟会吃不惯。”
孙骆涯笑着说:“哪里哪里,老弟我的嘴也老实,不过平时吃饭喜欢荤素搭配,是我叨扰了二位哥哥用餐,小老弟这就去拿酒来招待哥哥,稍等。”说完,孙骆涯就回到自己那一桌,把掌柜的多送出的一坛子明月烧,提了过来,分别给那哥俩满上。
那哥俩着实是被孙骆涯的德行给折服了,原本他们俩还特别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吃孙骆涯端过来的酱鸡,可都见到孙骆涯这样放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丝毫没有瞧不起和怜悯他们哥俩的意思,这哥俩心里舒畅的同时,也就放开了肚子吃喝。
俗话说吃了嘴软,那哥俩吃过了香美多汁的酱鸡,喝过了甘甜性烈的明月烧,就对孙骆涯刚才提出的问题,做出了回答:“我刚听小老弟问起,是问那父女俩是否姓徐?”
孙骆涯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见他如此,其中一位嘴里嚼着鸡屁股的男子,在往嘴里倒了口明月烧,加快把鸡屁股嚼烂了咽下肚,之后他才出声答复道:“不瞒小老弟,那对亲眼见过无头将军的父女,确实姓徐。而且我们还听说,那对父女是兖州那边的镖师,这次押送的货物,正是无头将军生前所用的兵器——掩月刀!”
孙骆涯心想道:“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那对父女正是当时在角鹰山的山脚,被我所救的徐罗英父女。只不过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呆在扬州城里呢?”
“这位小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是那对徐姓父女的什么人?”那位刚咽下鸡屁股,就又往嘴里塞鸡头啃食的男子,嘴巴流油的说道。
孙骆涯想了想,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与那对父女有过一面之缘,也算不上朋友,就是脑子里有点印象,刚在邻桌听二位哥哥提起,这便好奇的多问一句。”
“喔,原来是这样。”那位将鸡头啃了一半的男子,顿了顿,然后建议道:“那既然小哥与那对父女是萍水相逢的关系,那老哥我建议小哥你最好不要去管那对父女了,我估计呀,那对父女很可能活不过今年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