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兔将死去的马匹换下,改换上了她们少主先前与魔教圣姑共骑的那匹马。
向左是车夫,这种活计本来应该是他干的,只不过既然辰兔已经牵马过来了,那他也就在一旁做些辅助的工作。
他让教主和少主等人在官道上稍等片刻儿,他自己一个人将这辆向前倾斜的马车给抬了起来,然后将马车上的架子搭在了辰兔牵来的那匹马上,试过车子已经牢固之后,他这才用手语示意教主等人上车。
孙希平对于向左一会儿说话,一会儿不说话的行为,并不反感。反倒是子兔在抱着曲红莲上马车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让向左本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子兔将曲红莲在马车里安顿好,徐思雨这才服侍着孙希平钻进了马车。孙骆涯原本也想跟着进去的,结果却听孙希平说道:“你在外面陪向左。”
既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孙骆涯也不好说什么。
向左朝自家少主歉意一笑。
孙骆涯朝他干笑两声,摆摆手示意无关紧要。
坐不坐车厢,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前几次偷溜着下山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坐过马车。有时候是自己骑马,有时候是跟人家搭个顺风车,坐过牛车,他还曾在牛车上放置的干稻草堆上双手枕着头睡过午觉。
在他想来,行走江湖什么的,就该走最宽的路,爬最高的山,蹚最深的水,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姑娘……至于坐马车什么的,一点也不豪气。
向左从马匹上取下孙骆涯之前就挂在上面的酒囊,丢给了他。
孙骆涯接过酒囊,喝了口酒囊里的酒水,表情复杂。先前从日月壶小镇带过来的明月烧已经被他自己在路上喝完了,期间他还曾在酒囊里灌过溪水。
先前他从言欢楼后院的马厩里牵马出来的时候,顺便进了酒楼,给皮囊里装满了酒。可能是他没有把囊子里的溪水倒干净的原因,导致扬州城地道的土烧酒,味道被稀释了很多,没以往那么烈了。
孙骆涯放下手里的酒囊,塞好木塞,心情有些糟糕。他刚才还想过,要喝这个世上最烈的酒,结果就喝了口被水兑过的酒。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咋了?”向左甩了甩手里的缰绳,策马前行。
“卧槽?”孙骆涯顿时一惊,忙转过头,盯着身边这位认识了二十几年的男子,吃惊道:“向左叔叔你会说话啊?”
向左原以为还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能让自家少主如此大惊小怪。可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这就让他有些尴尬了。
“我很少说。”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孙骆涯点了点头,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向左道:“少主,我记得之前在青羊坡上的时候,我好像也说过话吧?”
孙骆涯一脸懵逼,低着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他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去记忆,所以尽管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向左对此不以为意。平时他用手语习惯了,许多看得懂手语的人,也都习惯了。偶尔在用手语表达的过程中,说几句话,也没人会察觉到异样。
这一点他深以为然,因为他有次和自家教主商谈事宜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说了一句话,结果他的教主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的反应,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继续与他商讨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