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卢斩衣笑了笑,干脆松开剑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孙骆涯低头看向这位七窍渗血,脸色苍白的目盲男子,沉吟道:“抱歉,连累你了。”
脸色苍白的目盲男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摇头道:“道歉就不用了。是我卢斩衣自己实力不济,没能保护好惠儿,与少主无关。”
孙骆涯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对于那位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却是替他炖了一碗鸡汤的小侍女,不管她是出于何种原因,孙骆涯对她只有感激。可这位二八年华的小少女因为他的缘故,而惨遭杀害。这让孙骆涯的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卢斩衣似乎猜到了孙骆涯的心中所想,他摆了摆手,道:“如果少主心里面实在过意不去,那便从卢斩衣这边抵去一条人命,你看可行?”
孙骆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问题。”
卢斩衣点点头,然后在原地盘膝坐好,“还请少主替我护法,不多,半个时辰足以。”
孙骆涯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着卢斩衣瞑目之后开始吐纳调息,孙骆涯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候,白袍小道士张道一走了过来,语气平静道:“小道的时间不多了,还请少主听完小道最后一言。”
孙骆涯面朝小道士,点头道:“道长请说。”
张道一微微一笑,然后仰头望向这片苍穹,须臾过后,他目视前方,语气平静道:“小道张道一,鞘中有一剑,试问这座人间,何人敢要?”
小道士的语气极为平静,而且在孙骆涯听来,似乎还很轻,可偏偏天地间却突然响彻起了张道一的声音,就如那洪钟大吕,敲响天地。
“小道张道一……”
“鞘中有一剑……”
“试问这座人间……”
“何人敢要?”
响声阵阵回荡,愈来愈远,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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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边陲的一座仿照扬州城而建的小扬州城内,一名身穿黄色齐胸襦裙、头扎两颗丸子头的二八少女,此时正坐在自家酒楼二层的楼梯口上,双手捧着腮帮子,忽然,在她的耳边似乎想起了一阵响声。
这位名为“陆雅”的少女,立即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手拍在了腰间那柄以红绳系挂的短木剑上,面带笑容,自顾自大喊道:“我要!”
一声喝下,少女那双秋水大眸熠熠生辉。
而少女的这声突如其来的高喝,却是让酒楼内,此时正在吧台那边拼命敲打算盘比对账本的酒楼掌柜的,一脸无奈。
至于那位手里握着扫帚,整个人依靠在门扉昏昏欲睡的店小二,也是因为酒楼少女的这声高喝,而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惊醒之余,店小二还不忘伸手擦了擦嘴角流淌出来的口水。
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喝声给惊醒,店小二的心里边很不是滋味。
先前他刚梦见和隔壁街的翠花一起在吃烧鸡,可他刚揪下一根鸡腿,还没来得尝尝鸡腿是啥味道,就被惊醒了。这让店小二除了无语之外,更多的还是无奈。
他不知道自家掌柜的闺女今儿又犯了什么病,居然没来由地喊一声“……我要?”
店小二脸上表情显得就更郁闷了,你要什么你要,我还要我刚梦见的鸡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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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虎山天师府的一座偏僻庭院内。
一位腰间挂有一串以红绳串连的五帝钱的白袍小道士,此时正坐在一条竹椅上,而在小道士的左肩上,此时正蹲着一直双手紧抱橡子的小松鼠。
小松鼠学着白袍小道士的样子,看向那片池水逐渐干涸的池塘。
而在这片池塘的正中央,建立有一座石莲模样的高台。
原本在这座高台的正中心,生长着一株紫金莲荷,虽然没有开花,但是也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对龙虎山的地形风水进行潜移默化的改善,虽然效果并不如何显著,可是这株能够缓慢增长龙虎山气运的紫金气运莲,对于龙虎山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可自从那一晚,一名自称是张道玄的高大老道人从紫金莲荷中将龙虎山的气运抽取干净以后,整座龙虎山的风水气运一日千里,直坠谷底。
许多珍惜的仙灵草药全部枯萎旱死,那些个灵气充沛的珍禽异兽更是举族迁徙,离开了龙虎山,一路南奔,似乎是移族到了武当山。
坐在竹椅上的小道士叹息复叹息,而那只蹲在他肩头的小松鼠,却是左右转动着小脑袋,“叽叽”叫个不停。
而就在距离小道士与小松鼠不远处的一条廊道上,一名怀中塞满了书籍,成天躺在廊道上看书,还口口声声对外宣称是闭关的年轻道士,无意间斜眼瞥向了小道士那边,见他仍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池塘中的那座莲花石台,不禁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是惋惜还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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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徐州边境以北的地方,有一道名为“西陵关”的关卡。
离开“西陵关”,再往北行两万里,有一部族,名为“蛮夷”。
蛮夷部落地处荒漠,与西域几近相同。
一名面覆铜甲,上身坦露,背负一柄斜口巨剑的男子,孤身站立在一座雅丹地貌的土山上,他仰头瞑目,迎风而立。
不知为何,他突然睁开那双在铜甲面具下,极为深邃的眼瞳,大喝道:“我要!”
一声喝罢,男子探出右手,就往后背抓去。
那柄体型庞大,通体漆黑,就连剑尖也是斜口的巨剑,被这名铜面男子从后背抽出,一剑斜挥而下,刹那间,剑罡缭乱,巨剑剑尖所指之地,凭空被炸裂出一个百米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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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天清峰。
一位盘膝坐于阳台,双腿之上横放着一柄浅蓝剑鞘的白衣女子,瞑目吐纳。
忽然间,该女子睁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一脸认真道:“多谢前辈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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