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错愕的麹义,身边的呐喊声愈发强烈,火光中,冀州士兵不断地朝四边涌过来。
“该死!快拦住他,快拦住他!”麹义也顾不得什么颜面,纵马躲进乱军中,指挥着身边的士兵。
秦夜还想追上去了解他的性命,却奈何敌人越来越多,身后的骑兵陆续倒下。
“快走,不要纠缠!”秦夜朝着身后的人怒吼,挺起长枪冲入乱军中,几十人冲锋起来竟无人能挡。
眼看着秦夜硬生生地撕开了防线,麹义满腔怒火,疯狂地咆哮:“快追上去!随本将追上去!”
“将军!这只有几十号的骑兵,恐怕山上还有几百人,就这样放他们走吗?”一旁的副将劝阻道。
“蠢货!我们只要秦夜的首级懂不懂?只要秦夜死了,幽州不攻自破!所有人随本将追击秦夜!”麹义满目狰狞的咆哮起来。
随着麹义的一声令下,支离破碎的冀州士兵在一起朝着旌旗汇集起来,化作一条暗红色的长龙而去。
半刻钟后,山脚下已经听不到什么厮杀的声音,寂静的山林中突然涌出一队步兵,趁着无人注意,逐渐堙没在黑暗中。
而此时数里之地之外,秦夜与身后的十几名骑兵正在拼命逃亡,太行山脉中月色昏沉,尽管秦夜等人策马狂奔,却因为慌不择路而逐渐慢了下来。
身后的追杀声持续不断,不过几十步的距离,让秦夜等人无论如何也甩不开敌人,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的几人,越来越疲惫。
只是他们不敢停下,身体里强烈的求生欲在刺激着他们,只要还有希望,这群渴望生存的人就不会放弃。
秦夜正一马当先拼命的催动着战马,却突然听到坐骑凄厉的喊声,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连着落地翻滚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下。
落地的瞬间脑后一阵剧痛,本就疲惫的身子瞬间失去了力气,脑袋更是乱成一团浆糊。
“该死!”秦夜望着路上巨大的土坑在心底咒骂起来,山路本就崎岖,夜晚视线受阻竟然马失前蹄。
头晕目眩的秦夜只觉得自己身子骨散架一般,一时间躺在地上试了几次都起不来,沉重的胸膛像个破风箱般上下起伏。
“主公!主公!”身边的士兵焦急地询问着秦夜的状况,奈何马速实在太快,秦夜在地上连磕了好几次重击,喘不上气来。
使不上力气的秦夜,只能任凭士兵将自己架起来,两名小校艰难地将秦夜推上战马,不等后面的骑兵跟上便策马狂奔。
临走前秦夜只能徒劳地望着一切,剩余的士兵没有再逃,反倒是摆好了阵势,十几名骑兵的背影,在这一刻无比的悲壮。
“不要!都回来!”秦夜扯着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直到视线里一片黑暗。
十几名自愿留下来殿后的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首的一名都伯满脸血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十几名骑兵齐声呐喊,在这一刻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随着都伯的一声怒吼,骑兵突然加速冲锋起来,他们面对的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也许他们会倒下,也许他们会死去,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就已经赢了。
麹义看到了面前不知死活的幽州骑兵,怒吼一声举刀向迎。
十几名骑兵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似乎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多年来的训练就是为了此刻。
“接着!”
骑兵纷纷扔出马鞍上准备好的铁索,身边的战友赶紧将铁钩挂在马鞍上,数道铁索突然扬起,在黑暗的山林中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