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张超猫着腰,鬼鬼祟祟趴在窗户上,透过缝隙往里头瞅。
桌下有几块破碎的瓷片,送进去的糕点水果打翻一地,寇白门还怒气冲冲坐在榻上,怀里始终抱着一柄长剑不撒手。
看不太清楚,张太守往前挪的步子稍微大了点,一不小心扯到蛋,“嘶”他裂着嘴摸了摸胯下,疼!钻心的疼,这娘们下脚真狠,张超咒骂了几句,心有余悸悄悄退了出来。
关着!就不相信堂堂一郡太守,想纳个小妾还一波三折!
张超扶着墙,夹着卵子,摸摸索索好不容易走到小花园,就见张纮和和珅联袂而来,赶紧选了个正常点的姿势靠着柱子,云淡风轻说:“子纲何事慌慌张张?哪还有为官之大气!”
还大气?想着就气大!见张超那鸟样,张纮脸色发黑正要开口,却被和珅从后拉住,和中堂抢先说:“郡丞大人若是有公事禀报,还请休提,张太守平日百般操劳,今天正值休沐,何况流民一事已有了章程,我家少爷也会鼎力支持,和某正要跟张太守商量一出天大的喜事,万万耽搁不得……”和珅双管齐下,一面对张超使眼色,一面用手勾住张纮衣角。
张纮意味深长看了和珅一眼,“下官还要处理杂事,不得休沐,告退!”言罢拂袖而去。
看看!还有没有属官的模样,难道自己就没为广陵做过事?前些日子还顶着孝布去施过粥……
待张纮走远,张超收起不快,开口询问:“先生所说喜事从何而来,张某近日可谓霉运连连,实不堪其烦,难得休沐也被郡丞数落,嘶……”张超不止走路扯着蛋疼,一根筋从下一直扯到脖子,说话声音太大,也会拉扯得隐隐作痛。
“郡丞他也是忧心政事,替大人尽心而已,至于喜事,大人且听我慢慢道来……”
……
太守府外。
刘诚坐在太守府后门外的石阶上,一言不发,刚才和珅劝住了自己,说他自己先进去,看有无转圜之地,实在不行少爷你尽管动手抢人,但那毕竟是下策,一个不好,反而容易让寇姑娘陷入绝境,投鼠忌器呀……
李元霸觉得气氛不对,像是要吃包子的前奏,也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拼命克制不去看脚下的几只蚂蚁……
不远处,还有好多家丁躲躲闪闪,手里分别拿着些锅碗瓢盆……
刘诚苦笑,“姜儿!你带他们先回去,晚上还要做饭,还有那锅铲,用之前记得要洗……”
好不容易劝走了无关人员,刘诚抬头一看,和珅进去至少半个时辰了,看来是没谈拢,那就没办法了,他从墙根捡了块青砖,正要带头往里头冲,门吱呀一声打开。
“刘郎!你拿块砖头做甚?”
寇白门跟和珅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见刘诚对着砖头哈气,不解问道。
那砖头啪嗒掉在地上,刘诚拉住寇白门的手,看了一圈,“外面好好的,里面没问题吧?”一想到寇白门被张超那衣冠禽兽扣押在府上整整一夜,刘诚满脑子都是她被人剥光了衣服用鞭子抽的画面,不是画面不对,是抽的人不对……
“呸!什么外面里面!尽说瞎话!喏!有这个,谁能伤得了本姑娘!”寇白门把手里的宝剑一扬,另一只手任由刘诚拉着,脸色绯红,又格外傲娇。
“少爷!回去再说……”和珅回头看了一眼,急忙示意。
刘诚冲着太守府的高墙吐了两口唾沫,太高,没翻过去!他还不满意,又捡起砖头在门口画了一只王八,这才领着众人回去。
……
后院里坐了不少人,连张昭都跑了回来,据他自己说是回来吃火锅,赶巧碰上,但人倒齐了,勉强算是刘府第一次全体会议。
刘诚坐在上首,“保叔,白门姑娘可有安顿好?”
“回少爷,都安顿好了,就在书房隔壁,昨晚她一宿没睡,此刻正在补回笼,往后出门让下人跟着,保管出不了问题!”和珅很矛盾,少爷的心意很赤裸,按说这年龄有点想法也可以理解,寇姑娘人长得也水灵,但就身份地位来说,只适合当妾侍,他正琢磨找准时候提醒提醒。
和珅把太守府里的来龙去脉讲了两遍,第一遍,据他荡气回肠说:老奴和珅忠肝义胆,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深入龙潭虎穴,大义凌然陈述了一番仁义道德,那直娘贼张超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