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刘诚去过同济轩,才到门口,就劈头盖脸骂了许劭一顿,原因无它,过了那几日欢乐大酬宾,这店里,居然开始赚钱了!哪怕仍旧打着五折!
呸!
刘诚走的时候,叉腰站在街面儿狠狠啐了两口,嘴里一直骂骂咧咧,说这真他娘的是家黑店……看得人摸不着头脑,哪有东家这么说自己家的?
悟能来过,领着那两个圆不溜秋的和尚,对!就是顶门那俩,二师兄他打了两句禅语,大大方方拉走了一车钱财,悟能他还说,近日便要遣人去徐州广陵,准备修建师弟你说的那“少林寺”!现如今念经的能手倒是不少,至于师弟说的,那苦练十八铜人的武僧,还得好好选选苗子,而且那铜粉洒人身上出了奇的痒……
这老和尚,越发红润得像弥勒佛,哪还是原来的形容枯槁,胸前挂了串骷髅佛珠,颗颗都是上好的宝玉雕的。
谈允贤正在刘瑾府上,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被一声不响拉走,简直难以置信,这刘家阿弟,莫非伤在两腚,累及头脑!说是不信阴阳鬼怪,可当日庙里那些妄语全都当了真,给出去的,怕是只多不少……
还早,那棺材里,黄金白银倒是好办,最烦人便是有市无价的珍宝,随便一枚珠子换出去,不晓得能装几车真金,刘诚怅然吟道:“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叔公也不管管!
谈允贤看着来气,敷好药,一巴掌把裤子拍贴在屁股上,疼得人掉眼泪,这丫头,昂着脑袋气鼓鼓上班去了……
刘诚正要起身,二叔公走进房来,他把龙头拐杖依着床头放下,心疼地掀开黏在皮肉上的裤子。
刘诚:“嘶”
“啧啧这王越!下手如此之重……好!”
几个意思?
刘诚趴着往后看,那刘瑾吧唧两下,又把犯罪现场恢复原貌,还不忘拍了两下,那麻布裤衩,再一次黏得血肉模糊。
刘诚敢怒不敢言,这伤,看来不被几位官人玩十年八年成了残花败柳,估摸是好不了了!
见二叔公拿起床头的文书随手翻看,刘诚问:“叔祖!这鸿都门学是个什么玩意儿?听说堪比蓝翔?”
“玩意儿?”
刘瑾没见过挖掘机,再活五百年估计也见不到,他敲着手指头,不说这个,先表扬起人来,“诚儿这伴玩侍郎做得不错,刘宏这皇帝,做得也不错!你俩一个真傻,一个装傻,指不定呀,还真可能成事!”
成什么事?
不是!真傻的那个,不会说的是自己吧!刘诚开始迷糊,没听系统说起过刘瑾有类似于孟姜女的技能啊?
“诚儿你要当心了,须知这宫里,谁一旦得了宠,离死也就不远了!”刘瑾笑得格外会心,“你可知,龙椅上的那位处心积虑,这一辈子就指着干一件事情?”
“何事?”刘诚咽了咽口水,后宫佳丽三千,全力以赴起来确实得废寝忘食才行!
刘瑾慢慢说道:“当年,先帝刘志崩而无后,外戚窦氏便挑选了年幼的解渎亭侯刘宏为天家正统。自打刘宏即位以后,历经党锢,窦武、陈蕃等位高权重之人皆被灭族。熹平元年,先帝刘志亲弟勃海王刘悝下狱自杀。熹平六年,常侍王甫等人联合构陷宋皇后巫蛊诅咒刘宏,随即,宋皇后被废,死于暴室,光和二年四月,王甫及太尉段颎下狱而死。十月,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卫尉阳球、步兵校尉刘纳密谋诛杀宦官,事情泄露,都被下狱处死。光和三年,刘宏排众议,立何氏为皇,其大兄何进年前升任大将军一职,二兄何苗入朝掌越骑重军,至此,何氏家门荣极一时……”
件件杀人砍头的血腥之事,由刘瑾如数家珍出来,就跟讲个评书荤段子一样,个中曲折,好深奥!听得刘诚眼珠子一通乱转。
“诚儿是不是没听懂?”
刘诚晕乎乎点头。
“哎!以你的心智,叔祖也确实难为你了……你叔祖我,也是想了一辈子,不久前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