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吓得两腿一软,膝盖顿时磕在了门槛石上,疼!他瞠目结舌看着里面有三人围坐。
寇白门示威一般眨眨眼,放下一张薄薄的木头块,不再看刘诚,问道:“叔公!这便是你那刘家有情有义的儿郎吧?我可听说,如今当了侍郎得宠得很,没成想,在叔公面前还是这般不骄不纵、彬彬有礼,家教严、门风好,叔公真是管教有方!”
“哼!顽劣不堪,家门不幸!丫头你是没看见,西园门口新立的那尊有伤风化的金人,一柱擎天,就是这竖子进的谗言!咦!谁的地主?”
谈允贤白了一眼,“叔公你的!”
“我的吗?怎的这牌也抓?对3!”
刘诚跪了好久没人理,这哪儿跟哪儿,怎么出门听个小曲回来,便成了里外不是人?
谈允贤赢了钱,过意不起,“叔公!还是让阿弟起来吧,毕竟老刘家的人都这样,阿弟他还开化得晚,你的腰骨坐得久了也不成,何不罚他给你捶捶?”
“对对对,孙儿早年常去洗脚房,泰式按摩学了不少!你看这五姑娘灵活的……”
刘瑾怒目而视,还有这种好地方?
“要不起,过!”刘瑾不开心,又道:“不过允贤丫头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寇家妹子有了喜,可不能久坐,得走动,要不,让这畜生给她捶捶?”
刘诚腹诽,畜生?自己是畜生,那你二叔公岂不是老畜生?还有这满天下的汉室宗亲,都是畜生!
转念一想,哪里不对!有喜?
“谁的?”刘诚猛站起身来,手指着寇白门抽搐,“好你给冰清玉洁的白娘子,藏得真深,奸夫!奸夫…………”
“放肆!”
刘瑾把手上全无希望的一把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搅了,气得白发根根直立道:“你这孽畜,自己造的孽还敢不承!要不是人家白门丫头找上门,老子还被蒙在鼓里,怎的?刘侍郎唱的那出,莫不是看不得老子逗弄奶娃,想让我死得牵肠挂肚?跪下!咳咳……”
刘瑾咯痰,胀得满脸通红,谈允贤赶紧替他敲着后背。
刘诚不敢争辩,再说下去,会立马上升到民族大义!他掰着指头回想,自己有推倒过人吗?
没有啊!
倒是揩过几次油,还真q弹!不过如果那也能怀得上,这满洛阳城里管自己叫爹的,早就组成几只球队,开始踢联赛了……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多半跟皇帝刘宏一样,属于是喜当爹呀!可怜了自己空有一副臭皮囊,怎知绿帽子天天有,今日到我家……
寇白门摸了摸小腹,目光慈爱道:“叔公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将来孩儿出世,还指着您老教导!千万莫像他阿爹一样,到处沾花惹草……”
“也对!两个时辰了,不知道鸡汤炖好了没,前些日子我才遣人在城外开了块地,买了些家禽散养着,都是自家的,吃的是菜地里的虫子,干净!待会儿你可得多喝两口!”
刘诚心中凄凉,冷眼看着,这戏演得,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
正这时候,小黄门左丰竟然匆匆上门,远远说道:“哎呀!我侍郎大人,你怎么还有闲工夫跪在这里玩耍?陛下急着召见,仆家找遍了京城里你常去的勾栏都不见人,赶紧的!走吧!”
二叔公微微蹙眉,挥了挥手,刘诚这才敢起身出门,顺道回屋偷了壶酒,皇帝刘宏也算同道中人,喝点酒,相互聊聊心得、畅谈畅谈人生,醉生梦死也好。
一路揉着膝盖,刘诚抱怨到:“左公别拽啊,今儿又不是中元赶着上坟,急甚?”
左丰表情严肃,“侍郎还真是猜对了,可还记得宫中陈美人小产,昨夜还好,吩咐宫人们明早记得炖一碗爱喝的莲子羹,便歇下了,谁想,今日一早便挂了白练,宫女们去唤时,都僵了!”
“死了?”
“谁说不是,要不然哪用得着仆家火急火燎,陛下开了金口,这后宫之事,外人不便插手,身后之事,钦点了侍郎你去周全。”
我也是外人啊!既不会破案又不会哭丧。
刘诚耳边响起了谈允贤的警告,皇帝刘宏此番,是明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待人走远。
桌上的寇白门扑哧一笑,“叔公这主意,可把刘郎害得苦,事后白门不被责罚才怪!”
刘瑾嘿嘿一笑,“这竖子,看把他得瑟得!娶妻纳妾还推三阻四,哪像我刘家的种,丫头你的事算是定了,不过你家谈姐姐,咱们还得帮衬帮衬!还有那蔡家闺女,毕竟是陛下赐婚,定不了期还得拖着……”
谈允贤看了一眼笑意未减的寇白门,低着脑袋说:“打牌打牌!叔公刚才耍赖,明明快要输了!”
“有吗?我老刘家的人,历来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