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刘诚笑着一拍巴掌,却施施然转身去拉梁上垂下的一条红绳。
“哗”
大红的绸缎飘落而下,露出一张高挂的鎏金牌匾来,上书“广陵商盟”四个飘逸大字,金光闪闪,特别引人注目。
“呔!这字写得好!丰厚雍容,柔中带刚,也不知何人手笔!”
我去!
和大人真不要脸!
刘诚瞥了他一眼,顾不得鄙视,指着牌匾傲然说道:“诸位且看!此四字,便能佑尔等为仁且富!”
说得轻巧,只一块牌匾,不当吃不当穿,还能顶了天不成?堂内自然无人相信,个个轻笑。
又有一人嬉笑问道:“我等愚钝,烦请锦候分说一二,愿闻其详!”
刘诚道:“我广陵商盟成立之根本,便是止无谓纷争,互通有无,以期共赢共利,和气生财嘛!这中间惠商利民之策繁多,我便不再一一细说,呵呵!待会儿签了盟约,诸位自然明了,到时候,咱们再剪个彩,晚上还能足浴洗个脚……保证刺激!”
剪彩?足浴?
想来不过宿娼一类笼络俗事,众商贾不免失望,原来锦候所说的商盟,不过是将早先上不得台面的勾连之事,光明正大摆上了明面而已。
大伙历来干的就是沆瀣一气哄抬物价之事,有何稀奇?又何须多此一举,如此大张旗鼓行事,徒添笑料!
刘诚见人热情不高,面生不悦,沉声说道:“本候说过,惠商利民之策繁多不便细说,既然诸位不屑,那迫不得已,刘某就拈一两条无关紧要的来说上一说。”
话音一顿,人皆仰望。
“这第一,便是广陵商户,除市籍,占着名数视同良家子,商盟成员享协商本郡商事之权!”
“呼!”
台下一片哗然。
陈登手上的茶杯一个不慎,差点洒了出来,放眼看去,左右之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口干舌燥望着,显然同样不可思议。
名数为大汉户籍,占着名数,即为注录入籍之意,本不是大事,但除市籍,足以石破天惊!
他叹了口气,心中难明悲喜,如此一来,广陵势必商贸繁荣,可也仅此而已,士人不骂他锦候欺师灭祖才怪,更哪还有读书人愿意投效!
广陵,不足为虑。
卫家那老儿捏着大腿,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锦候可知,我大汉名数籍分,自高帝沿袭至今,乃是安民定国之策,数百年未曾变化,可不能妄言!”
商人只能占着市籍,其地位等同于贱民,而今竟能视同良家子!那良家子的出身虽远不如士族之人,可也不是普通贱业所能比,何况,还享权议政……简直,破了天荒!
放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卫老儿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觉得不够,又猛抓了一把胯下……嗷嗷直叫……
商人衣食无缺,却同阉人一般独缺一样,便是那百求不得的名。
见人亢奋如此,刘诚不禁有些后悔,废了个市籍而已,自己可是一个铜板没花……早知道,何必引经据典聒噪半天,扯东扯西,弄得舌战群儒一般。
他笑着拍了拍手,自有人亮出一张精美华表的圣旨。
再坐不住,众人立时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又听锦候怅然说道:“先帝旨我,于广陵开商利民……想先帝他文治武功,行事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揣度……说来,那也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曾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