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公输仇陡然一惊,抬头看向陈锐难掩震惊,“秦王何来此思?”
“繁于案牍,竹简难堪!”
刹那,公输仇眼中连连异彩,行大礼参拜后离去。
“这墨笔你不是早在几月前就制好了吗?怎么将功劳推到我的身上。”陈锐也没理会他的异状,从蒙恬手中接过毛笔,手指捻了捻,“质地不错。”
蒙恬却是未答,看向陈锐,凛然一肃道:“君上”
“别提什么君上,目下无权,言不称君。”陈锐一挥手:“按照平常来。”
被陈锐这一中断,蒙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许久才叹口气,“公输家族最近已经成为丞相大人门客。”
“我知道,三千门客,诸子百家。”陈锐面色无波,很是平静。
“霸道机关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可惜我却不能帮政哥什么。”蒙恬一脸懊恼,低垂脑袋。
“何须妄自菲薄?”陈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霸道机关术虽强,但那些常人看上去可怖的兵器终究是需要人来操纵,所以在我看来人比器物更重要。”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的价值在我眼中比公输家更重要!”
“铿!”
“愿为秦王效死!”
蒙恬忽地跪在地上,脸色激昂。
“还有你真的认为这墨笔,毛笔的创造就不如那些机关了吗?”
“那些机关术创造的废墟,这笔创造的却是文明,不出十年,这笔的创造会惊呆你的。”陈锐将纸的暗思压在心中,这等大杀器必须要等他执政后才能放出来,要不然贻害无穷。
蒙恬将信将疑,复又问道:“政哥怎么来这,不用理政吗?”
“散心而已,至于理政?”
“王玺我都没有,理政,母后与丞相共决之!”
“岂有此理!”蒙恬素来对嬴政尊敬,甚至是崇拜,一听到这消息怒容隐现,指节遒握的爆豆般响,“吕不韦实为国贼也!架空君王,目无尊上!”
“停住!”
“不用去了!”
陈锐拉住蒙恬,猛然喝道,“蒙弟身处将门,熟读兵书,连其中道理都参悟不透,难道你日后想做第二个赵括吗?”
赵括这个字眼在秦国鼎鼎大名,顿时令蒙恬脸色羞红。
“父王念我年少,令仲父雕琢与我,政事乃他与我母后公决也是朝廷臣工同意的,如何反之?”
“蒙弟与我同年出生,我比你稍长几月,我只想着日后我为秦王,你为大将军,为我平定这七国天下!”
陈锐看着少年蒙恬都快哭了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负罪感。
蒙家,作为秦国军队的常青树,他必须攒紧在手上。
事实上,叫住蒙恬不去告知蒙武,蒙骜,他就真的不回去了吗?
当然不会,反而会越发坚定他的信念,纵使蒙家因为他的种种条件不表态,但是长久以此,终会被潜移默。
这是水磨工夫,考验的是猎手的耐心,以陈锐现在的年龄和境遇,这些小手段的效果可能更会出其不意。
“政哥,我懂了。”蒙恬抹了一把眼泪。
“虽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或许有位可能帮上你?”
“谁?”
“王翦!”
“报!”
一袭红影一纵,赵高飞身来到陈锐身边,急切道。
“关中自庄襄王薨后,十日雷暴不绝。碎石崩塌死伤无数,王继位后三日大雾,雾中有白虹隐现!”
“有阴阳家占卜得:凡雾气不顺四时,逆相交错,微风暴雨,为阴阳气乱之象。积日不解,昼夜昏暗,天下欲分离。故曰,天地霾,君臣乖。”
“国人信之,有百民聚兵曰:除吕也。”陈锐有些错愕,但一深思脸色微变,却听赵高道:“吕相闻之,去印请辞,此刻正在咸阳正宫跪着。”
“阴阳家!”
陈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