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漠地的腹地,西域。
这里曾经是珍贵的绿洲,丰富的水源孕育了一方文明,先后建立了十余小国。丝绸古道的纽带中心,中西方文明的交汇诞生繁荣的贸易。
可惜,如同初生嫩芽,片刻枝叶扶疏,然后折离枝端。
热衷魔道的统治者是罪魁祸首,他们以暗杀、毒药、邪术相互攻讦,领土的变动比任何国家都要频繁。然而这种危险的行径终于招致灭顶之灾,如今整片西域都归于死寂。
埋没于黄沙的废墟,掩盖了秘密,不死心的冒险者依旧趋之如骛。
西域中绿洲最边缘的古老小国,千年前流传过一个神奇的故事。那是某一天午后,太古造物遗落此处。当时的这个小国的统治者,愚昧无知的认为是太古生命的眷顾,竟认为是神迹降临。
他封锁了消息,掏空了宫殿,在地下用一种很仪式的手段,无用地消耗他的财富和人民,建立起一座神殿。
太古造物,被他隐藏其中供奉起来,期待某一天神迹再一次降临他的国家,传授他无上的魔道之力。
直到他死去,继承他王位的人,同时也承志遗愿。新的统治者认为,神迹不是等待而来,或许是应该凿开造物。
太古造物布满神奇纹理的外壳,被千锤百炼,毫无作用,各种机关术魔道技,也被太古造物轻而易举的招架。直至国家的祸端降临,愤怒而绝望的统治者,才觉得被欺骗,掩埋了整座神殿。
国家的覆亡,侵略者还未来得及收缴胜利的果实,灭亡连锁将至。同样愚昧的统治者不只这小国一个,不择手段追求无上力量,导致魔道力量外泄,魔种席卷灾难蔓延。
居住者们纷纷逃亡,西域乃至整个云中漠地,仅剩下一座座空城,被沙漠步步侵蚀。
一千年以后……。
西域废墟的边缘,多年风沙的冲刷,古城的遗迹支离破碎。掩埋于地下的神殿,几经辗转凸露出它的面目,供奉其中的太古造物,陷入黄沙千年,仍旧崭新的重见天日。
寂静的遗土中,突然“滴”的一声,紧接着空旷的废墟发出一阵机械吱声,菱形体状的太古造物,摊开出一个口子,看似肢解却又紧紧相连。
“呼……咳……咳。”
急促的呼吸伴随喘咳声,很清楚的一个人,从各种接口管散落的器皿中无力挣离,适应了亮灼的光线,爬出了打开的太古造物,在沙子上匍匐。一声灰白紧身衣暴露在烈阳中,他的神经慢慢恢复,身体机能也在苏醒,逐渐有力气站起来。
冷寂的黑暗和酷寒的温度,他的脑海还回荡着这些,却不因此而奇怪,好像不是第一次的感觉,他的表情很茫然。
只是回头暼了一眼,脚步开始挪移,在废墟中漫无目的地行走。没有方向走了很远后,他空白的脑海中,稍微有了些自主。
这里是哪里?星宿回过神,站在沙漠中,周围全是沙子,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胸口悬挂的碎片,一时无措。他在广袤的沙漠中流浪,度过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夜晚,不知身处何方。第二天的黎明,归乡的年迈拾骨者,遇见了他,还有那被遗忘的可怜孩童。
流浪人的背井离乡,拾骨者们颠沛流离,都护府的建立在云中漠地边境,庇护着当地子民。背后高耸的长城,守护东方的安宁,都护府提供了一片坚固的港湾。
硝烟弥漫,厚重的战鼓声,都护府全城进入戒严。星宿倚靠在进城不远的民居城巷墙上,这里不只他和拾骨者们,还有其他如同乞丐的流民。
星宿透过遮过头的帷披,窥视着城中调拨的兵马,一副全城皆兵的氛围。
收回目光,将头缩进帷披,遮盖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硬物,是一块碎片。碎片上密布不可名状的符号,断续的纹理,金属般的质感,在光下折射出灰蓝色的光泽。
这碎片,是一块残缺的铭文。莫名的熟悉,星宿竟认得这东西。